言夙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他现在积聚的生物能,以植物能量为主,这要是能量积聚过多,会有点点颜色。
真的很浅淡的颜色,一般不注意都看不出来。
可沈飞玹自从住进来,就一直挺警觉,言夙觉得自己要是不小心,到时候还得想理由解释,怪麻烦的。
最后都没等到沈飞玹睡觉,言夙就放弃了。
——算了,就崩开伤口而已,有点疼,又不致命。
沈飞玹一点也不知道今晚这金疮药起效有点慢,完全是因为他没睡觉。
第二日一早,言夙醒来,却没吵醒两个孩子。
孟婶子来的要比平时晚一些,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也没有睡好吧。
——担惊受怕一晚上,今日还来上工,言夙也没有再苛求什么。
做饭的事情言夙碰不了,但是洗洗东西还成,他就打了水来洗了薄被。
然而麻烦的是,这薄被里头多少也是续了点芦花的,这东西根本经不住水洗。
孟婶子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其实这被子外面是缝着一层被面儿的,要洗的时候拆掉被面儿就可以。
然而现在这被子即便晒干了之后还能不能用都不知道了。
要知道芦花本来就没有那么保暖。
言夙:“……”望着手中被拧成一条杆儿的被子,再听着孟婶子的“科普”。
身后还有沈飞玹忍不住的轻笑。
算了算了,不就一床被子,言夙觉得自己还损失的起,这被子就晒着,真不再保暖就用来干别的便是。
看言夙面色虽然平静,但一直没有吭声,孟婶子也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人家可是有本事的人,怎么会在乎这么一条被子?
孟婶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提这事儿不就是在提醒言夙吗?她也只好赶忙钻进灶间,开始做早饭。
而每次给言夙家做饭,她都有些肉疼。
不说那些肉、菜,就单是油和盐之类,言夙都要求一切得以口味为重——饭菜的样式还不能少。
比如这朝食,孟婶子就做了一碟小炒菜,又炒了一碟腌制的咸菜,煮了一锅糙米粥,刷油煎了一碟角子,角子的馅儿还按言夙的要求混足了肉糜。
糙米粥虽说煮的糜烂,但到底不如精米,吃起来口感并没有那么好。而角子皮用的面也不是精白面,显得角子黄黄的,没那么洁白干净。
一夜未睡的沈飞玹,忍不住开始挑毛病。
——主要还是他那说不出口的念头一直在折磨着他。
“我说,你就那么差钱,能不能买点精白面和精米?”
“你不是最疼你这俩孩子吗,就给他们吃这种东西?”
“你要是不舍得,本少爷出钱还不行吗?天天吃这种东西,本少爷还伤着你知道吗?”
言夙望着沈飞玹,这位还真是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
——可见在人类心中,还是吃的最重要哦。言夙想。
然后注意到他话里的精白面和精米。
“那是什么?哪里有的卖?”言夙的米面粮食都是托梁飞帮的忙,他还真没去过什么米粮行。
生计艰难,一般关系好的村民们,都会估算着家里的用度,合伙买一些米油盐之类的东西。
——这样一次买的量多一些,便能叫掌柜的给便宜一些。
言夙当时听梁飞说一起买的这个好处,自然就动心了。
那会儿也是真没什么钱。
而现在,言夙手里可有不少钱,即便是要买地,但他也得先让崽崽们吃点好的不是?
然而他刚开口问,大崽就喝了慢慢一口糙米粥,道:“爹爹,粥好喝的。角子也好吃。”
“不用买什么精米、白.面的。”
沈飞玹:“……”这是谁要告诉他,他一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懂的勤俭持家?
然而沈飞玹就没有勤俭过啊,虽然现在落了难了,但多年的习惯一时哪能改的掉?
不过经过大崽这“提醒”,沈飞玹磨了磨牙也没再说些什么。
——他心底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钱,也确实没太多,至少按他以前那样花,确实是十分不禁花的。
而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仇得报。
想到这些,他落在言夙身上的目光又开始热切了起来。
正鼓起勇气,准备说出口的时候,就将梁飞从门外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青壮,都挑着担子,两头筐子里的东西或多或少。
“言兄弟,正吃朝食呢?”梁飞将担子放在院子里,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然后或是忍不住盯着言夙看,或是看着看着自己先不好意思的挠头憨笑。
言夙:“……”,虽然不太懂人类的情绪,但他还是觉得这几个人都古古怪怪的啊。
梁飞:“……,你们收敛点,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儿。”
然后又对言夙说道:“这些东西,是乡亲们的心意,昨晚如果不是你们,只怕大家都落不得好。”
——那损失可就不止是这么点东西了。
“新鲜蔬菜呢没给你拿多少,都是些可以放的米粮、干菜、鸡蛋。”梁飞说着,还有咕咕的叫声传来。
不知道是哪家拿出了自家的老母鸡。
言夙不太想要,他并不是考虑到什么“人情世故”,他只是觉得自己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至于昨天“帮忙”赶走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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