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不需要在隐藏,阿尔牧的本性表露无疑,对言夙的话撇撇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谁跟阿诗娅玩好久了,不就那么一会儿?
但是想到言夙之前的话,他也没法儿不听话。
“我们,是土族。住山里,不害人。”阿尔牧的口音还是奇怪,外面的话似乎说的也不是特别利索。
——其实也就是口音浓重的方言之间的区别吧。
阿尔牧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言夙理解了好一会儿,忽然明白自己捡到的两块金块的来历。
沈飞玹说有这样散落的金块的地方应该有金矿才对,他却觉得他捡到金块的地方,哪里都不可能有矿脉。
阿尔牧说,他们的族地里是发现了金块的,他说不清楚数量,但是对他们族人而言却是能叫他们过上好日子的。
——他们偶尔也会跟外面的人交易,所以金子也是能用的出去的。
只是怀璧其罪,他们的族地虽说难找,但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艰难险阻又算的了什么呢?
终究还是找到了他们的族地,一大伙人在他们的族地烧杀抢掠,搜刮他们手里的每一粒金沙。
阿尔牧慢慢地说,只有不哽咽的时候,他才会出声,但泪水已经将他的胸前都沾湿。
言夙给孩子递了个帕子。
虽说逼一个孩子说这些事情很残忍的样子,可就如言夙之前所说,小丫头年岁小,说不清楚也就算了。
可不能明明都能搞清楚状况了,他还不管不问——那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就死不足惜了。
“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怎么找到你们的吗?”言夙觉得这小孩的家长们,不会在山里待得久了,就格外的天真认为人都是好人。
不然梁飞怎么会说那么多山外人和土族之间的矛盾?现在这不是单方面的事情嘛。
所以那些人肯定也会对山外人有所防备,找人交易大约也是比较熟悉的人了,用金子的话也肯定会做一些预防。
——比如像沈飞玹告诉他的,用金珠子交易。
小孩摇了摇头,他不是很清楚,那天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他还在梦里就被阿爹扯起来,跟着族人们逃跑。
跑着跑着,身边的大人越来越少,同伴们也纷纷走散,最后剩下他一个人在山中躲藏。
又迷路,又不敢找路,生怕路还没找到,就先被那些坏人找到。
一直都不记得过去几天,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如果不是被言夙发现,只怕他也再撑不了几个晚上。
言夙摸了摸孩子的头,给他仔细擦干净脸:“那你打算回去看看吗?”
小孩一下抬起头,红着的双眼中悲伤还没退去,就被恳求爬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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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提了去山里看看,但言夙对此还能找到他家里人已经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从遇上小丫头那天算起,都过去多少天了?
即便有像小丫头和阿牧这样被族人带出来的,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想找人,即便是有言夙在,那也是大海捞针。
——所以说是带阿牧回去看看,说的是回他们的族地看看。
这也是要等到阿牧身上的好全的。
阿牧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最终也没多说什么,每天除了自己给自己换能看到的伤口的药,就是跟阿诗娅玩儿。
听到阿诗娅成了言夙的孩子,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去上户口,他也没有过激的反应。
——哪怕时间短,可他依旧看得出阿诗娅在言夙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纵使不是什么所谓“珍馐美馔”“鲍参翅肚”但也是吃饱穿暖,万事无忧。
言夙还能纵容阿诗娅养狼崽子。
阿牧随着言夙等人出门,就遇上了挑着担子找过来的梁飞,他们这是要去拔秧了。
“哎,你怎么把这孩子带上了。”梁飞诧异都很。
不得在家养伤?而且虽说别家十一二岁的孩子也确实能下地了,但这孩子养在了言家,言夙能让人下地?
言夙耸肩:“他自己要跟的。对了,这孩子叫阿牧。”
——阿尔牧这个名字显然跟山外人的取名习惯不一样。阿尔牧自己也知道,所以告诉言夙的时候,就自己省了一个字。阿诗娅的名字就直接没说,让言夙叫他给她取的名字就好。
——这个崽自带名字,言夙是很高兴的。但是不愿说小丫头的名字还要扎他一刀,这就有点讨人嫌了哦。
梁飞看了一眼阿牧,只见他步伐沉稳,身体似乎恢复的不错样子。
等到了田里,这小子下田的速度竟然比言夙他们还快。
梁飞这还在讲秧马的用法和拔秧的诀窍呢,这小子已经抱起一个放到田里,坐稳后麻利的拔秧。
——看似在扯,但是每一根秧苗的根须都没有损伤。
很快就拔好了一捆的量,小手扯过两根稻草,一绕一拉,就稳妥捆扎好,放到了身后的小仓之中。
梁飞:“……这是个老手。”
五个护卫:“……”我们学了好些天了,但自愧弗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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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旬休的日子,言夙也忙完了插秧和草药苗的事情——上山的时候,言夙没带上阿牧,但留意了一下山上的痕迹,找找看有没有阿牧族人的踪影。
——只是也不知道什么缘由,与猫爸爸一样,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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