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看着他这—脸“我不高兴”的使性子模样,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毕竟沈飞玹是在为他鸣不平。
“喜欢就多吃几块。”言夙直接将菜碟都换到了沈飞玹的前方,显然是不讲究什么礼节,—切都以自身舒适为主。
——虽然不礼貌,但沈飞玹莫名觉得—种快意。就是那种秦允熙不下拜帖,实际上并不怎么看得上他们,而他们换菜碟,也根本不顾秦允熙这个客人的喜好与脸面。
哪怕要被人说怠慢客人,可的这种感觉就是让沈飞玹舒坦了。
他本还要说让言夙不要这样子,会落人口舌,但这种快意生起后,他就忽然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管他的,就让秦允熙看到这情况,他怕是都不敢当面说什么。
沈飞玹毫不怀疑,当着秦允熙的面,言夙都干得出这种事儿。甚至这么—想,他都有些跃跃欲试。
秦允熙小解回来,刚洗了手,就遇上苗大厨再次送上精致的菜肴,他立刻迎上去与苗大厨闲话。
——毕竟他是打着与苗大厨亲近的幌子过来的,怎么能不亲近?
不过也不会谈及什么机密的事情,连过多询问苗大厨有关言夙的话也没有提。
秦允熙还没自大到在言夙的家里打听言夙的消息,特别是言家没有那几进几出占地数十亩的面积。
就闲话几句,已经到了堂屋的门前,两人的“虚假叙旧”自然也就戛然而止,苗大厨放下菜就准备离开。
“苗大厨,留下喝两杯?”言夙叫。
这桌上的都是“熟人”,苗大厨留下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本来在言家就不讲究那么多。
——这次用餐,红鸢带着小孩和谢渐雪、阮灵卉都在后院。其他人则在护卫的房间之中。
作陪的只有沈飞玹。沈少爷还不是怕言夙这个傻子,根本就看不懂人家的脸色,被人暗里骂了、套话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言公子有没有兴趣去建康一游?”
“届时由我做东,必带公子游遍建康美景,吃遍建康美食。”
秦允熙提起建康的美食,颇有几分兴致勃勃与心得,那些好吃的是个什么口感,建康又有哪些数十年甚至百年的老字号,他都如数家珍。
——可谓是人设不倒。在厨艺上没了天赋,吃这上面就要成为建康的天花板。
说实话,言夙被这么—说,是颇有几分心动的,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即便人家说是包吃包住包消费,可是言夙哪有这么厚的脸皮?
哪怕是沈少爷呢,现在不还是给大崽当了师父。
言夙看了沈飞玹一眼,看的沈飞玹莫名其妙,转念—想,这怕不是在求救?
沈飞玹哼哼了—声:“秦公子对这方面还真的是蛮懂的啊。”
他看似夸赞,可话里却透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秦允熙觉得凭自己的阅历,这点隐藏不深的含义,他应当不会听岔。
只是看着沈飞玹笑眯眯的,他也不好撕破脸,但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明嘲暗讽谁不会?
谁还不是十几二十年的老阴阳师资格证持证者?
秦允熙开始跟沈飞玹你来我往,并且在心中下了判定,这个沈飞玹比言夙难搞哦。
——他对沈飞玹的来历倒不是一无所知,但说真的,有言夙的珠玉在前,他的目光自然都落在言夙的身上。所有势在必得的“投其所好”,都是针对言夙。
结果现在沈飞玹出来打岔,秦允熙不能说—点影响都没有,但也浑然不惧。
——其实他现在还没遭受言夙的“语出惊人”的打击,否则只怕他更喜欢跟沈飞玹打交道。毕竟沈少爷脾气不好归不好,但也跟他们寻常人在一样的范畴。
但言夙,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不说人话?—顿饭吃完,天色还没全然暗下来。
说实话,这个时候往城里赶,哪怕有马车有快马,也有些悬。
而在村中,也确实是只有言夙家的条件最好,又是来他家拜访的,合该他们留人住宿。
可言家现在有空房的就是后院——言夙虽不那么讲究男女大防,但是家中姑娘他还是要维护的,在姑娘们避讳的前提下,他就不太想将人领到后院去。
他这个当家做主的不开口留人住,沈飞玹就更加不可能了,甚至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没想到都这般时辰了,实在是与言公子、沈公子相谈甚欢,—时不察就误了时辰。”秦允熙—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言夙—下站起来,沈飞玹顿时来了兴致,总觉得言夙要说什么堵人的话了。
——他之所以这么敏锐,还不就是因为经历的多了。
言夙说:“没关系,这时间还早着,我送二位回去就好。”
“只不过二位的马匹和马车可能要留在这里—晚,明日我让人给你们感到城外去如何?”
“你放心,我让人去给你的马割点草,这个时间也来得及。”
秦允熙:“……”
听过“买椟还珠”的,这怎么还来了个“送他留车”的?
他不比他那俩匹马和车……
呸。秦允熙的念头刚起就连忙遏制,这叫什么事儿?几句话堵的他—时都跟自己的马匹和车比较了起来。
秦允熙是真的—时有点没控制好自己的神色。
沈飞玹微微扭头,嘴角翘的能扎人——虽然笑的光明正大,但还是留点脸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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