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崽这个点儿还在书塾上课呢。
小崽个头小小,大多时候只能看到人来人往的人群,想挤到前面实属不易,沈飞玹索性将孩子一抱一抛,让小崽坐在他的肩头。
顿时,小崽的眼前就是一个个的旁人的脑袋顶,不一样的风景叫他被迷了眼,一时都忘了害怕与忸怩。
想想看的眼中全是艳羡,也顾不上其他,扒着言夙的腿也要抱,指着哥哥的样子,示意言夙也要抱成那样子。
言夙自然也是顺她的意思,将她架在肩头,想想高兴的小手直拍,还要去拉扯小崽,示意他看看自己,自己也跟他一样高了。
念儿倒是也想,然而她却是拉着谢渐雪的手,要谢渐雪架着她,好像不太好?而且谢渐雪也比不得她爹那样高大呀。
她只好将目光转向一边的护卫。
七护卫自然不会让她失望,一下将她架起,念儿顿时也咯咯笑起来,看清眼前杂耍的正在喷火的场景,连连惊呼起来。
“悠悠。”四护卫冲着唯一还在地上站着,对着圈内场景探头探脑,却看的艰难的悠悠伸手。
然而悠悠虽是心动了,却还是放弃了,摇了摇头。
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要注意避嫌--即便不是出于这个考虑,她也得知道自己已经不轻了,扛着她在肩头,那得是多累人的事儿啊?
谢渐雪看着悠悠又乖巧又懂事儿的模样,顿时张望四周,然后搂着小姑娘的腰,在她短促的惊呼下,将人带到附近的一处民居的屋顶上。
“来,在这儿看,比其他几个看的都清楚。”
悠悠抓着谢渐雪的手臂,很想说这里太高了,可是看着不远处的杂耍的景象,又确实是看的最清楚不多。
渐渐地也全部心神被吸引过去,连言夙转头看了她几眼都没注意。
--她们在村中虽是过的自在又舒心,但对于这样的热闹却是少有看到的。
言夙估算着时间,虽然孩子们还兴致勃勃,一点也没有饥饿的样子,他还是将他们带离最热闹的地方,找了一处小摊坐下。
这家是做面食的,种类还不少,算是周边比较大的摊子,一家子五口人都在摊上忙活。
“吃完饭咱们还接着看,我听说那边还有变戏法的。”言夙安抚几个明显还意犹未尽的小孩儿。
心底却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得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带着孩子们出去走一走?
虽然他们现在年纪还小,但是周边城镇玩一玩应该还是可以的。
总不好叫孩子们做井底之蛙吧?
--他是不知道,但凡他在别的村民那里提一提这个想法,都是要被村民们心里骂老凡尔赛了。
就他家这些个孩子若还是井底之蛙,那他们的孩子算什么?甚至那些村民自己,有些都不如他家的孩子“见多识广”呢。
谁叫他们家还有好些个走南闯北过的“师父”“护卫”“厨郎”等,讲故事的水平未必高,但哪怕平铺直叙,那些外界的精彩还是能够吸引小孩子的全部注意力。
几个孩子听到当爹的这么说,自然乖乖听话,等老翁将小馄饨给端上来,一个个也不需大人照看,自己呼呼的将馄饨吹凉,就一个接一个塞在嘴里,小嘴鼓鼓囊囊,活像一只只小仓鼠。
大人们自然是一碗馄饨不够吃,哪怕大碗的馄饨分量已经不少,言夙还是要了不少炊饼等吃食。
--自然是不能跟苗大厨比,但是吃起来也很有一番风味,否则人家凭什么把摊位做的这么大呢?
只是言夙吃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到身边忽然有人站定,呼哧带喘的喊:“恩、恩恩人,终于找,到你了。”
他炙热的呼吸喷吐着,顾不上言夙的回答,站起身来就冲着不远处招了招手,那边的人注意到他,也很快通知更多的同伴,一起往这边涌来。
言夙:“……”
不仅是言殊,另一桌的四护卫和七护卫、谢渐雪也看向这边,时刻注意着这人的动作。
招呼了别处的同伴,这个青年就激动的看着言夙。
“恩人,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盛安镖局的。”他也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但走镖却已经有好几年,皮肤微黑,此刻却是激动的脸颊通红。
看着言夙,有些局促的搓着手,生怕言夙不记得他。
言夙倒是记得,别说他有见过一次就记得的能力,就说他现在还跟钱多多的鹰风寨有来往,他都不能忘了盛安镖局的存在。
——当然,他也不可能跟盛安镖局的人说自己跟鹰风寨来往的事情。
不过当初言夙是没有跟他们互通姓名的,自然也就不知道这青年的名字。
青年一见言夙点头,明显还记得他们,顿时就更加激动起来。
身边也聚集过来几个同伴,青年急忙忙给言夙介绍,也想问一下言夙的名字。
“还请恩人告知姓名、住所,也好让我等报恩。”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拱手问到。
——想必其他几个青年的激动,他倒是冷静不少。
正是当初被周叔“赶”去找广安县衙役帮忙,却看穿周叔的想法,死犟着不肯去的青年。
盛安镖局是在隔壁的广禄县,此次他们是敢走镖回来,昨天到的晚,也就在这广安县歇了一晚。
准备赶个热闹,明日一早再回去广禄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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