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还一年不如一年了不是?
沈飞玹横他一眼,这种事情难道他心里没数?
“对了,谢渐雪和孟清翰他们两个送消息回来了吗?临近年关总得回来吧?”言夙想起那两个说不想一身苦练得来的武艺荒废,所以要去行走江湖的两人。
后来他们经常送消息回来,言夙就觉得那话根本就是个借口,只怕是出去给沈飞玹做探子的。
“江湖儿女,哪里都能过年。”沈飞玹道。也就是说那两人并不会回来。
言夙倒也没有强求,他看着天色见黑了,就准备回去——这账本是越看越闹心,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沈飞玹却是叫住他:“我开酒楼的铺子已经有眉目了,你这边早厨子的事儿,有进展了吗?”
言夙只好又做了下来,跟沈飞玹说情况。
厨子倒是来了好几个,毕竟言夙给的工钱高啊,只是这手艺嘛,却并没有多惊艳。
沈飞玹道:“你可别用苗恒那标准去找。”
“你可别忘了,苗恒就是人家用来吊你的饵。”所以手艺自然是卓绝的。
但他们找厨子,除了手艺也需要身家清白,不是别家的细作。在这两点之间找一个平衡,也就行了。
言夙撇撇嘴,他就是觉得做出来的饭菜都不够好吃的话,哪里能够让他们的酒楼站稳跟脚?
沈飞玹很容易就明白了言夙的意思:“虽说在云鹤楼和临香楼之间夹缝求存,没点特色是不太行。但是咱们的特色,不是你那些新鲜的蔬菜吗?”
看言夙的神色还有些不快,沈飞玹又道:“现在天气越发的冷了,就快到最佳的赚钱时机了,咱们酒楼再不开起来,可就要错过了。”
言夙不情不愿地道:“行了行了,我有人选了,过两天就把人都给你带来。”
沈飞玹这才满意了,但看言夙的神色,难得还有点兴致,准备安慰安慰这家伙。
——想要赚钱,总是需要投资的。也是需要承担前期的入不敷出。
言夙看着挺通透地一个人,怎么就在这事儿上钻牛角尖呢?
言·吃不上美食·夙:“……”当初是因为不是人,只能看着别人吃。如今都当人了,竟然因为“穷”而吃不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言夙正听着沈飞玹苦口婆心的劝解,叫他“忍一时口腹之欲”,楼下大门被人敲响。
今日半中午的时候,风雪大作,茶馆也就没了生意。言夙索性就给小二、说书先生等都放了假。
他跟沈飞玹两人就在二楼的包厢里,一边喝茶,一边盘账。
言夙脸色毫无变化,还是那神情恹恹的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
沈飞玹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早就知道有人靠近了,且十有八、九,是他懒得搭理的人。
——哪怕是个陌生人来敲门,言夙也不会不开门问一个究竟。
可见这就是个熟人呐。
门还被坚持不懈的敲响,沈飞玹都怕他们不开门,对方能把他们的门敲个坑。
“谁呀,今日打烊了。”沈飞玹下了楼,说了这句就准备往后院走。连看一眼是谁的意思都没有。
对方听着屋里的脚步声,忍不住有些黑脸——虽然没亲眼见着,但就是隐隐觉察到里头的人对他们的嫌弃呢。
陶允熙心头暗骂,却不得不对身侧的男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然后继续拍门。
这次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里头是沈公子还是言公子?开一下门吧,我是陶允熙。”
“我陪着我家公子来喝茶。”
沈飞玹准备推开后门的手一顿,听到陶允熙的声音时,他心头一点也不意外——让言夙厌烦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但陶允熙说他家公子?
陶允熙可是兵部尚书的公子,而能被他叫做公子的人……
沈飞玹微微眯了眯眼,想跟言夙商量一下,要不要开一下门,毕竟这位公子可能就是那位呢。
——虽说他是江湖中人,对于朝堂之主也没多敬畏,但人家都到了门前,也不必闹的这么不可开交不是?
没有闹掰之前,这般落人脸面的事情大可不必。
结果言夙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沈飞玹直磨牙,还是转身去开了门。
“原来是陶公子,请进请进。”沈飞玹挂着不走心的灿烂笑脸,邀请一行人进来。
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被陶允熙毕恭毕敬对待的人。
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之中带着几分稳重的面容与神情,看向他的目光平和,但却又让人隐隐觉得那是高高在上的眼神。
——虽说若他真是那位九五之尊,如此看沈飞玹也并无大错,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但沈飞玹觉得不舒服就是觉得不舒服。
“今日大雪,也只好提前打烊。店里没有旁人了,还请几位见谅,招待不周。”
沈飞玹领着几人坐到包厢之中,看着那位身边服侍的一个“小厮”、一个护卫,手脚麻利的给他松开披风,清理雪花。
并且十分自来熟的到了炭盆边,添加炭块、拨弄炭火。
沈飞玹倒是很想问一句能不能去泡个茶?但最终还是说道:“几位稍待,我去泡个茶来。”
——喝过他沈少爷泡的茶水的人可谓是屈指可数。
沈飞玹下了楼,刚进后院就看到了红鸢,正好请她帮忙泡茶,又打听言夙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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