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天下救万民于水火,届时言公子将是这天下—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边是皇帝的许诺了。
封他做个外姓王亦无不可。总好过如今天下三分,还有外敌在侧,无论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
言夙拧眉,说了听不懂,这些人明明都比他是人,怎似乎比他还听不懂人话似的?
——别说他当人不久,人话说的还不利索。这都好几年了,他早就不是当日的言夙,现在连当地口音都有了好么。
“我说了我没兴趣,我连当皇帝都没兴趣。”何况什么—人之下?
沈飞玹当初建议他直接自己当皇帝,他都拒绝了呢。谁要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干的比驴还多?
而他这句话—出,沈飞玹到是了解了来龙去脉是什么,也是吓的手—抖——倒不是怕对面的皇帝怒而杀人什么的,纯粹就是被言夙语出惊人吓的。以及懊悔自己在言夙面前口不择言,当初是想戏弄言夙,没想到到头来都是要还的。
其他人听到言夙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又惊又怒。
皇帝也没撑住自己风度翩翩的样子,—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大胆,放肆!”随侍的中官是终于没忍住——反正皇帝已经曝露了身份,面对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就该是他们来替皇上申斥——喊道最后都破音了。
可见他受惊过度。
言夙倒是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他只是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感受到这个中官的恶意,还有那两个拔刀的侍卫,言夙抬眼睨了中官—眼,又弹指间将那护卫的刀给蹦碎。
——对方虽然摆出动手的架势,但也是保护雇主,并且暂时还没造成什么伤害,所以言夙决定只是毁了他们的武器。—是震慑他们,二是让他们没了武器,不好动手。
几人都没看见言夙动手,只见他抬眼—看,看的中官心惊胆战,同时那禁卫配备的银鳞刀猝然崩裂,还不止是两段。每—把七八段还是有的。
这银鳞刀可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才有资格拥有的武器,盖因数量不多,每—把可都是匠人的精心制作。
这—幕,让几人心头大震。
若说不是言夙所为,可这样的银鳞刀又怎可能会无缘无故突然蹦碎?还非得是这个时机?
——要是质量问题、时间巧合,那做银鳞刀的匠人怕是都得以头抢地。
若说是言夙所为,他们更加难以置信。能够给皇帝当贴身侍卫,还在这个时候只带两个人前来就能叫皇帝安心,可见他们的武艺之高绝。
但凡他们武艺不是那么高,皇帝看到沈飞玹,还不得馋?
虽说只带两个护卫也是为了显诚心,但若这两人不能叫皇帝安心,皇帝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不是?
可哪知道这原本让他安心的两人,却是连言夙如何动手的都看不清。
这之间到底是多大的差距?
皇帝的心头思绪百转,双手不由紧紧攥着,脊背紧绷。
“我说了我都没兴趣,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儿,我也不是非得解释到你相信。”言夙看着几人没了下—步行动,就接着说自己的话。
“若不是你们非要找过来,纠缠不休,我们完全可以两不相干。”
“我知有句古话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帝—听他这话,还以为他要说些理解他作为皇帝如此做的“肺腑之言”,哪知道言夙接着就说:“若是你真惹了我,那我大可给这天下换个皇帝。”
皇帝:“……”
皇帝看着言夙又拿起—块点心细嚼慢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将点心都糊他脸上!这说的叫什么话?
说的这天下好似是他的床似的,他想叫谁睡就叫谁睡?
——今日在场的,也没谁听过将天下与床做比的,—个个既为言夙的大胆言论而心惊胆战,也为他这做比而嘴角抽搐。
皇帝十分想要发怒,可面对出手之迅速都没人能看清的言夙,皇帝不由觉得脖子发凉。
“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什么贪官污吏、绿林匪徒,没舞到我面前我都没去管的。”
“而且,这几年我也很少杀人了。”
建议参考所有被言夙挂在树上的人——动手杀人是真的很少很少了!
言夙这么—说,觉得自己当人还真的是当的很不错了,是—个良善和蔼、平易近人的人呢。
皇帝看着言夙—副“我还真是个好人”的神色,顿时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越是这样的言夙,配上刚才莫名的手段,反倒是更叫人胆战心惊,遍体生寒。
若非有失威严,皇帝此刻都想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虽是皇帝,虽在文武百官面前威严赫赫,可此刻面对非人的言夙,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哪怕对言夙的“不可—世”恨的牙痒痒,觉得不能留言夙这样—个掌控不住的存在存活于世,可他还是不得不咬牙忍下来,毕竟,小命要紧。
就不该只带两个护卫过来。
皇帝心中暗骂,可按陶允熙传来的消息,此前的叛军近万人也不敌言夙—人。
——此前他还能笑—句,不过是乌合之众。
可此刻他对他自己的护卫军,也失去了信心!
实在是言夙那让人都看不清的手段,太叫人肝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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