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钱,也不该会在这耽误这么多的时间。
言茉茉心道奇奇怪怪的,却也不慌乱,也没再提找自己爹爹来帮忙的事儿,直接点头跟着小松往更僻静地地方走去。
她心道,就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吧。
小松哪里知道她的想法,低垂着头走在前头,双眼越发的红,满是不忍与懊悔,泪盈于眶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哭。
他已经十来岁了,虽是一天好日子没过,也没人教导过他该学的道理,可他的本心里还是告诉他,他这是在害人,不只是害了言茉茉这个心善的小姑娘,也害了她的家人要承受生离死别之苦。
可是,可是他弟弟也快死了,还落在那些人手里。
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想。哪怕说再多,他也是做了坏事,不管用什么理由,都不能让他对别人的迫害“顺理成章”。
小松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哪怕有些脏污的指甲已经扎进肉里,他也不曾放松。这一点疼痛,已经不能让他敏锐察觉了,都疼不过他的心。
没走多远,只是为了避开大人们的视线——若是离的太远,也是怕小孩不愿走,反倒是出了岔子。
言茉茉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躺着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侧躺着背对着她。
不说穿的是一声锦衣华服,但至少是很柔软的布料,一看就是家中至少小有薄产。
特别是跟小松比起来,那就更加强烈了。
言茉茉一开始就觉得小松过于奇怪,整个人都很是矛盾。现在看到这个情形,哪怕是还不能理清来龙去脉,却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可还是那句话,她知道她爹肯定在,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哪次她爹让她磨一点指甲盖儿了?
言茉茉很是镇定地站住脚,望着小松道:“那是你弟弟吗?”
“他穿的衣服比你好太多啦。”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甜,这就给小松的心头扎了更深的刀,言茉茉越是天真纯善,就越叫他觉得自己卑劣。
对于她的问题,他更是回答不出。
骗她说“他想弟弟穿的好一些,舒服一些,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弟弟”未必不能糊弄过去,
可是他又如何说的出口,这一刻他甚至想过护着言茉茉赶紧逃出去。
——或者说他一路都在摇摆不定。
但显然到了这里,事情就不由他说了算了。
一道油腻的男声说道:“嗐,因为那根本不是他弟弟啊。你看他那样子,能有这么白嫩的弟弟?”
这男人个子不高,穿着粗布麻衣,腰上用麻绳扎着几个布袋,也不知是装了什么,半满不满的。打扮的是古古怪怪,一双浑浊的三角眼在言茉茉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与此同时,言茉茉和小松的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很是沉重,显示着来人丝毫不遮掩行踪的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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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一直注意着言茉茉,却也没有将监视她的意思,只是确认孩子的安全,毕竟她年纪还小,有时候跑着都得跌一跤。
所以他并不知道言茉茉跟人说了什么,却知道她跟人走,言夙顿时将手中的线卷往地上一摔,一脚巧劲儿就将线卷踩进了土里。
当下当然是以言茉茉为主,至于这纸鸢还要不要了?当然是等事情解决了。
感知一放开,言夙就知道了远处林子里的龌龊,不过他却没有急着将那些恶心的人解决。
他更想知道的是,言茉茉是怎么想的,对此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秉承他一贯的教育方针,在孩子没有危险的时候,让她们多自己做决定。毕竟即便他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却也不想照顾出一堆巨婴,毁了他们一生。
当然,这种教育方针是基于他能确保孩子不会有一丁点性命之忧,且生活之中一直教导孩子正直、保护自己、不作死。
言夙的到来,无人发现,那从林子里出来的两男一女,照旧在小孩子们面前耀武扬威,以自己的武力与凶狠恫吓他们。
言茉茉却是一直冷着脸,全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害怕、惶然。
——其实说真的,这里虽是远离热闹的人群,但是真要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也未必不会有走远了来解手的人发现问题。
所以他们其实也没有必要非得吓唬小孩子,上来绑上小孩堵上嘴就抗走,一个不到他们腰高的小孩子还能反抗不成?
只能说他们做这一行做久了,就想找格外的刺激。也想彰显他们的本事,好叫这群小崽子们听话,落到他们手里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安静听话才能少挨打。
“这丫头怕不是吓傻了吧?”那男人又油腻话又多,言茉茉没有出现他想象之中的反应,就更让他不痛快了。
他伸手就往言茉茉的脸上扇来,心里只想着,吓蒙了不会哭,那痛了总知道哭了吧?
小松连忙挡在了言茉茉的身前,其实他知道自己的阻拦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只是他过不了心底的那一关。醒过神来自己的做法可能反叫这些人更生气的时候,他已经身体比脑子快一步的动作了。
男人一巴掌落在小松的头上,骂骂咧咧道:“你小子是不是想造反?不想活了是吧?别忘了你还求着咱们呢。”
小松也不在意头上的疼痛,只想着能说些什么,好叫这些人不要打言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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