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那你这么快就寻到卖家了吗?”盛雪觉得奇怪。
这时,过来了个伙计,“大东家,二东家,铺子来人找您。”
“谁找?”董四爷的心提了提,下巴抖了一下。
“也姓盛。”
董四爷和盛雪对视一眼,董四爷推了推盛雪,“当是你那兄长为了乔知舒那档子破事,你打发他去,我还是有事要忙呢。”
盛雪推伙计,“去把我二哥叫下来,就说我找他。”
她心里打鼓,没想到昨儿乔知舒才关进去,今儿盛尧就回来了,也忒迅速了,她都还没做好准备,吴家堡那边也都还没给下一个指示。
然而她有心拖延时间,有的人却没耐心等……
盛尧领着自家五十多个帮工,把董盛钱庄前后院堵得死死的,怕是只有苍蝇能飞脱出身了。
盛雪在廊下走来走去,心里还在计划着,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进来了,她一抬眼,肩宽腿长的盛尧一身黑色束衣,大刀阔斧迈入钱庄院子,冷冷看着她。
“盛岩呢?”盛尧薄唇轻启,声音也挺轻,但茅尖熟悉他,他脸上越平静,越说明他怒气正炙。
盛雪也被他吃人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的答话:“我……我让人去叫了……”
盛尧没动,只侧头给后面的茅尖下指令,虽他未开口,但是茅尖马上明白了,带着兄弟们就把这院子当自家的,东西分散,搜罗赃银。
“盛尧!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干什么!来人啊,家里进贼了!快去报官!”
苏夷和盛岩此时也匆匆赶来。
“盛兄,你这是作何?”苏夷想着自己和盛尧的同窗情谊,主动上前相劝。
盛尧看都不看苏夷一眼,越过一脸伤心的苏夷,径直走到盛岩跟前,他双手负于身后,抬脚就往盛岩肚子上踹!
“畜牲,喜欢找死?”
盛岩一个不防备,跌坐在地,声儿都来不及吭。等他反应过来,准备起身还手的时候……
却盛尧跟疯了一样,一脚就勾向他的下巴,踢得他后脑勺砸在石砖地面上,‘砰’一声发出沉闷但巨大的声响。
常年跑马的盛尧力气不小,此刻更是一点儿力道都没收着,将人踢的当即见了血。
“盛尧你疯了!”盛雪尖叫,连忙往相公苏夷身后躲。
“救……命……”盛岩眼冒金星,后脑勺也有了湿意,有液体顺着发缝往下滑落,他又惧怕又疼痛,在绝对的力量压迫面前,声若蚊蝇。
盛尧用力踩着人,笑得十分邪气,“跟谁喊呢?吴经义?”
盛雪和苏夷都被上来就动手的盛尧吓住了,两人转身就想离开院子,恰好迎面对上全副武装的十几个官兵,官兵身后是犹如一摊烂泥,站都站不稳的董四爷……
“刑部办案,谁是盛岩?”
刑、刑部?盛雪瞪大眼睛,惊恐不已,看着官兵头子走向盛尧,后者用下巴点了点坐在地上捂着头的盛岩,那官兵头子就抬手让人把他盛岩架起来。
苏夷是举人,还是能和官差们问上几句话的,“这位官爷,抓人总有个道理吧?”
“刑部奉旨调查江州官钱案,江州户吏监守自盗,私自打开府库,大德庄、董盛钱庄拿官银行民间借贷之事,本官奉旨查封此钱庄,江州知府也在查办名单,你若有异议,请自行上京申冤。”
盛雪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后背起汗,又有一丝庆幸,庆幸开庄子的时候,董四爷带着盛岩去办的文书。
领头官兵:“将董盛二人带回去收监,钱庄银两悉数收入府库,剩下的人严格把守钱庄各个出口。”
顷刻间,董盛钱庄被搜刮的干干净净,所有能换成银两的值钱东西,全部被官府没收。
等官兵走了,深觉已经一无所有的盛雪跑到盛尧面前,指着人尖声吼叫:“盛尧!你到底做了什么!”
盛尧抽身自拔,只是视线向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盛雪,冷冰冰地安抚道:“别急。”
“残害亲兄弟……”
盛尧声音慵懒,淡淡打断了她,“马上就到你了,好好数着时辰,看看盛岩能坚持多久?”
盛雪陡然心虚到了极点!她知道,盛岩那吃不得苦的性子一定会供出自己的。
“盛兄,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他们是你的亲人啊!”苏夷也是慌乱不已地开口询问缘由。
盛尧却对着苏夷笑了一下,“恭喜苏兄中举,可惜了……”
“可、可惜什么?”
“盛岩盛雪两兄妹□□,又涉嫌江州官钱案,数额之大引起朝野震荡,可惜了苏兄这一身的才华横溢,为夫人所累,再无缘仕途了。”盛尧淡淡地叙述完,深深叹了口气。
盛雪看着苏夷,疯狂摇头否认:“他胡说!大姐夫是乔知舒杀的,常虎亲眼所见。盛尧,你休想赖在我头上!”
盛尧淡淡地点头,“哦。”
任凭盛雪乱了阵脚,疯了一般地为自己开脱,盛尧总是一副冷静平淡的样子,在盛雪面前一丝狼狈都无。他要让盛雪知道,她苦心积虑做的一切,伤不到自己分毫。
盛尧把茅尖叫来,低低吩咐了一句:“看好他们,等盛岩供词出来,官府会过来抓人,我先去接知舒。”
茅尖点头,“好,表少爷放心,这边有我。”
盛尧迈步朝院外走,身后的女人发疯地尖叫,然后他就听到一声清脆地巴掌声,盛尧眉间微动,回头就见盛雪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苏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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