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可以。”
他敢说半个不字吗!
趁盛喃收试卷子,裴朔立刻溜去靳一身旁:“哥,你看我就说这小姑娘手段很多,她这摆明了是要对你欲擒故纵啊?”
靳一手里拎着盛喃那张数学卷,视线慢速移动,一边心算解题一边漫不经心地应:“嗯。”
“嗯是什么意思?”裴朔迷惑。
“意思是,”靳一看完左半页最后一道选择题,换页,“让她擒。”
“…………?”
盛喃过来拿最后一张卷子,裴朔没法再往下说了,痛苦走开。
靳一抬了抬卷子:“今晚玩台球,作业还写得完么?”
盛喃长叹:“回家通宵,大概可以。”
“那这张我帮你写吧。”
“……”
身旁一静。
靳一想起什么,抬眸,慢条斯理的:“当然,如果你有坚决不抄作业的优良品德——”
“没有!”盛喃终于回过神,语气认真,“我完全没有任何品德。”
靳一失笑,忍了好几秒才没伸手去女孩短发上揉一揉。
他刚刚就发现了,她这样睁着眼睛眼巴巴看人的时候,更加像只乖巧扣着梅花爪、仿佛在等小鱼干投喂的小橘猫了。
从盛喃那儿接过笔,靳一一边扫着卷面一边问了句:“你平常数学多少分。”
如果换班里的学霸们来,大概此时已经惊叹一句“我靠是控分大佬”了,可惜对身为学渣的盛喃来说,控分这个词还是一个不可理解的新概念。
所以她完全没多想,就只回忆了下:“嗯,三四十吧。”
“……”靳一抬眸,“?”
盛喃鼓励地拍拍他:“对你来说有难度是吗?你不要有压力,选择题随便猜,填空题能写就写,大题写个解和开头步骤就行。”
靳一忍笑:“第一步都不会的呢?”
“那等我教你,我有经验。”盛小白菜信誓旦旦。
靳一还是没绷住,眸里笑意满溢,直染到眼尾,泪痣都跟着微挑起来:“好。你说的,等你教我。”
“放心吧,我盛小白菜一言九鼎。”盛喃下完保证,昂首挺胸地去练球了。
尽管靳一看起来并不在意,但裴朔还是觉得自己这半晚上都仿佛在悬崖边走钢丝——
从古至今,跟嫂子走得太近的小弟都没什么好下场。
因此当盛喃宣布练习可以结束了的时候,裴朔着实有种死里逃生的幸福感——不过这种幸福感在盛喃神秘兮兮地溜到他身旁时,又迅速转为警惕。
盛喃并没注意,悄悄问他:“你觉得我赢靳一的概率有多大?”
裴朔还有点没回神:“你赢谁?”
“靳一呀,”盛喃转回来,“他应该不怎么玩台球吧?”
“开什么玩笑,我哥——咳,斯诺克小王子,本地台球室扛把子好吗?”
“……”盛喃,“?”
裴朔被她用眼神质疑了。
不过在靳一的台球技术上,裴朔实在都懒得辩论,只给了盛喃一个“你完了”的眼神:“等你跟他对局,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他可是在泉市九——额,在我们那儿的台球室里拿过最多次单杆满分147纪录的人!”
“……”
盛小白菜表情凝重极了。
40分钟后。
几个了解靳一台球水平、等着看虐菜局的男生们,集体石化在窗边的夜风里。
“靳哥……果然是高手啊。”
“这个喂球,换我在靳哥对面早就单杆147了!”
“妈的好想跟靳哥打一局,我还从来没拿过单杆满分呢。”
“哈哈别做梦了,你上去能有这种喂球喂到洞边上的待遇?靳哥打你打个单杆147还差不多。”
“……”
台球桌边。
盛喃一局打得云里雾里的,到交杆才回过神:“我赢了?”
充当裁判的裴朔已经不想有表情了:“是的。”
靳一刚过来。
盛喃狐疑看他:“你是不是放水了?裴朔说你打得很好。”
“没放水,今晚运气不好。”靳一说。
裴朔站在旁边:“……”
是,没放水。
那他妈是放了一整个太平洋好吗!
盛喃眼神里流露雀跃:“所以真的是我赢了?”
“嗯,你赢了,”靳一撑到台球桌上,屈着长腿看她,眸里隐上笑,“要奖励么。”
盛喃:“要!”
大概是回答太快,靳一露出意外,裴朔也跟着愣了下。
盛喃紧张问:“这可是你自己提的,不会反悔吧?”
“不会,”靳一回神,莞尔,“你想要什么。”
盛喃眼睛晶亮:“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靳一陷入微妙的沉默。
旁边裴朔目睹全程,现在只想扛起他哥朝着台球室门外来一个百米冲刺——
这橘猫精简直太可怕了!
可惜没给他付诸实践的机会。
靳一坐上台球桌,垂着长腿:“好啊。”交扣的十指分开,抵在身后桌面上,他半落着眼笑,一副颓懒又拽的样子,“想要什么都可以。”
“!”
比盛喃更兴奋的是窗边过来的男生们。
“这是让靳哥做什么都可以的意思?”
“啧啧啧,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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