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喃脸都红了:“我,那个,在我们那儿,其实我是很标准的身高了。”
“没什么,挺好的,”女人轻叹了声,“你妈妈有你这么礼貌又可爱的女儿,肯定很高兴。”
盛喃一顿,眨了眨眼,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闲说几句,对方便要走了,食堂那边她是临时请假出来,后面还有收拾打扫的活要做。
盛喃目送她走出去,傍晚校园里的路灯已经起了,盈盈的灯火点在树丛间,照着女人的身影孑然又清瘦。
那些影子都像能吞了她似的。
盛喃忽然有点不忍:“阿姨。”
“嗯?”对方停住,回头。
盛喃朝女人弯下眼睛,亮晃晃地笑:“黎雪晴长得很像您,很漂亮,她在我们班学习成绩特别好,大家都很喜欢她,所以您放心吧,她在学校里挺好的!”
“……”
对方怔了好久,慢慢点了点头,路灯的倒影像水光在她眼底轻轻晃了两圈,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进小路里。
盛喃也转身,步伐轻快了许多,她往音乐楼走去。
到了楼下,她就发现靳一正站在楼门口的台阶上,半靠着石柱,懒洋洋地低头刷手机。
盛喃刚要过去,眼睛一亮,就拎着冒出的坏点子,蹑手蹑脚地溜过去。
等邻近了,她掐着嗓音,嗲嗲地踩上台阶:“校草同学,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你认错人了。”那人没抬头,冷淡敷衍地回完,还往里转了转。
空气寂静数秒。
靳一反应过来什么,撩起眸子回过身。看清台阶下嬉笑得逞的小姑娘,他也不由一笑:“行,你过来,我给你微信。”
“略,才不稀罕,”盛喃嫌弃,“就知道你以前说那些女生认错人肯定是骗人的。”
靳一走下台阶,笑意松懒:“是认错了。你喊的是‘校草同学’,又不是我。”
“别想骗我夸你帅啊!”盛喃不上当,躲开他伸过来rua猫的手,就要往音乐楼里溜。
“等等,你的水杯。”
“啊?”盛喃茫然回头,“我杯子为什么在你这儿?”
“丁小君刚刚来过,说你落在她那儿了。”
“哦,好像是吃完饭系鞋带让她帮我拿一下,然后就忘了。”盛喃回忆道。
靳一跟着她走进楼内:“你以后还是和我一起吃饭吧。”
“为什么?”
“我怕你下次吃完,把自己都忘丢了。”
“才不会好吗。跟你一起吃饭多容易消化不良啊,而且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
“见色忘义?”
“…我什么都没说!”
“嗤。”
“靳一!你不准笑!”
“……”
笑闹的声音沿着楼梯慢慢远去。
安静的夜色跌进校园里。
安城距离省会很近,坐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考试的美术用具已经提前收拾好,放在音乐楼的自习室里。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靳一就替盛喃背上包,拿着跟老栾一早开好的假条,陪盛喃坐车去了高铁站。
车票是靳一买的,两人并排坐在一等座车厢的座椅里,盛喃的位置靠窗。
盛喃在座位里蹭了蹭:“我还以为你会开车去。”
靳一放下背包:“车我找人开过去,送到酒店地下停车场了。”
“啊?”盛喃茫然转头,“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坐高铁过去?”
“你不是说过有时候会晕车么,”靳一坐进座里,“今晚如果晕车了,再休息不好,那你明天一早开始的考试要怎么办?”
盛喃点头:“也是哦。”
“睡吧,到站我喊你。”
“不想睡,我一点儿都不困。”
“嗯。”
放话没五分钟,座椅里的小姑娘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见她左右点着脑袋,靳一安静几秒,慢慢抬手,把盛喃扶靠到自己肩膀上。
晚上21:02,计程车把盛喃和靳一送到他们预订的酒店楼下。
这是距离考点比较近的一家高档酒店了,临近艺考,这片城区的酒店最近几天的房间早早就被订完了,要不是这间酒店格外贵些,那空房基本抢都抢不着。
盛喃这边下了车,一边打着哈欠跟上拿行李的靳一,一边声明自己并不困只是高铁车厢里暖气开得太足所以她才睡过去了。
靳一单手竖拉着行李箱,盛喃的背包也搁在箱上,另一只手则虚扶着旁边拽着他衣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地跟进来的小姑娘,听她一路狡辩。
两人走到酒店前台,停下。
靳一从包里拿出钱夹,收拢在一起的身份证递给前台:“这个名字预订的,两间大床房。”
“靳一先生是吗?请稍等。”
“嗯。”
这会儿夜深,前台已经没其他客人了,三个小姐姐守着三个办公位,中间那个不经意抬头瞥见,脸色一喜,差点把“好帅”脱口而出。
还好是基于职业素养忍住了,但没忍住的是拽了拽另一边的前台——
盛喃很熟,在颜狗的世界里这叫有福同享。
眼福的福。
可惜小白菜现在困得恨不能就地一趴,直接睡下,没办法和她们交流心得了。
负责接待他们的前台小姐姐表情原本也是很灿烂的,结果对着电脑办了没一会儿,她脸色逐渐有点不对了,起来拉着旁边的前台一起商量几句后,中间那个跑去后面办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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