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教过茹景那恶毒的嘴,真能说会道,狠起来能跟机关枪一样无情扫射,杀得人片甲不留。
没几人在茹景的嘴皮子讨到好处,家人朋友除外。
“嘴就是用来发声说话的啊,不然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嘴臭?”茹景毫不客气讽刺,“别脑袋上长了一颗球就到处炫,出息。”
这话一出,空气霎时凝滞,周围所有人噤若寒蝉。
方璐虽然性格上有缺陷,但好歹是名门大户里受万人宠爱的娇气包,不然燕城怎么会流传方老二最受宠一说。
能最受宠,说明对她也最为偏爱。
可茹景这话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给方璐台阶下,方璐活到二十岁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于她而言,真是天大的委屈,将她内心的愤恨埋怨激得尽数喷发。
方璐尖叫一声,盯着茹景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啊!!!你可给我闭嘴吧——”
说着,不顾众人阻拦,方璐随手抄起茶几上的话筒,怒气冲冲朝她跑过去前将话筒往她身上砸。
“你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说我吗,我爷爷都没……”
茹景稍稍侧过身,话筒砸向身后的玻璃门,发出咚的一身闷响。
她掀眸,嗤笑:“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所以我才教你做人,有些话说出来之前动动脑子。”
方璐被她逼急了,口不择言:“怎么,难道我说郝雪是便宜货还有错?方家找来的代理孕/母而已,上纲上线来说教我?”
“啪——”,凝滞窒闷的空气里骤然传来一声响亮的掌掴声。
方璐不敢置信地望着不知何时立在茹景跟前,扬起巴掌的郝雪,“你打我?!”
她蓄满泪水的眼眶通红,头顶的融融灯光将她轮廓模糊得暗淡无光,“我找爷爷说理去。”
不理会众人看向她的琢磨眼光,方璐撞开人群,跌跌撞撞往外走去,娇小的背影形单影只。
郝雪苍白着脸色,招来在暗处看得目瞪口呆的经理:“帮我看着点方璐,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经理见过大场面,秒懂郝雪的意思,立马回首遣散在包厢里看戏的外人,安排小弟去跟紧方璐,顺带嘱咐不要让今晚的事情透露出去。
到底动静不小,包厢里吵架声和框框响砸东西的声响引起大厅舞池部分人的动静。
蔺叶白坐在靠窗安静的角落,也是离着包厢较近的位置,自然注意到里面的动静,起初他没在意,以为是正宫小三抓奸的戏码。
直到后来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才看正色地喝酒观戏。
调酒师注意到他一直关注里面,顿时了然一笑,“每个月方小姐都要来闹上几次,时间比女人的大姨妈都准。”
蔺叶白玩味:“方小姐?”
调酒师在这里工作时间长,挺多事他或多或少了解点,见蔺叶白感兴趣也就随口一提,“方家二小姐呀,被逃婚全城皆知的那位。”
蔺叶白凤眸里噙着笑意,刚想再打听点什么,挨着长廊不远处的包厢门被甩开,接着走出来湿漉漉着杏眼的小姑娘。
调酒师顺着蔺叶白的视线看过去,下颌微抬,“诺,出来了。每次来竹园都得整点幺蛾子,闹出点花来。”
不过,头次见到方老二哭得惨兮兮走人,也不知道是哪位能人异士治服了这跋扈的二公主。
蔺叶白笑笑,视线从方璐身上一瞥而过,想要仔细看清楚面孔时,包间被甩上的玻璃门又被推开。
茹景揽着郝雪大半个肩膀,难得声软音柔地说话:“晚上跟我回华业苑?你说你软包子一个,今晚怎么还支棱起来干仗?”
听着像是安慰,但又没被完全安慰到。
郝雪敛眸,低声道:“不然干饭?”
茹景插科打诨:“你可以干——你老公……”
咔嚓一声——
眼前倏然闪过一抹亮光,随后就是照片定格的声音,茹景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以免被闪光灯亮瞎眼。
“删了。”茹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开着闪光灯光明正大的偷拍,脑壳怎么长得?
蔺叶白:“……”
也是没想到闪光灯没关,失策。
他就是想拍张图发给席知恒乐呵乐呵,再没被扔下车之前他还和席知恒在讨论茹景呢,结果是话没说上几句,他人就被放到高速路口,吹着冷风细雨眼睁睁看汽车绝尘而去。
他大爷的。
不就说了两句席知恒不爱听的话,直接将人扔高速路口。
啧,无情。
蔺叶白将手机反扣在吧台,清亮的瞳仁里升起三分差异:“景总监你怎么在这里?”
“蔺叶白?”茹景没好气,“刚你在拍我?”
她就说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在竹园偷拍,生怕郝雪老公不知道搞不死他,原来是未分别多久的男人。
“这话该我问你,我记得蔺少和席总在一起的吧?”茹景不由得升起几分戒备,将郝雪和姜颖往自己身后藏,“这挺不顺道。”
席知恒开车离开与来竹园是相反方向,她不得不怀疑蔺叶白在跟踪她。
蔺叶白失笑:“景总监,我没有跟踪人的兴趣爱好,纯属偶然。”
说着他耸肩自我调侃:“真要说起来,估摸是席知恒看我替你说话,过于记仇所以才将我扔在高速上。”
似是怕茹景多想,蔺叶白还将手机从吧台划过去,传到她面前,“我刚只是想确认,景总监介意的话自己删,没有解锁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