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没提醒过席知恒,他不照样将她的话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有钱就是任性,为所欲为。
“冤大头?”倏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差点叫她灵魂出窍。
茹景瞪了褚少君一眼,席知恒什么时候来的都不通知声,还赶上她背后嚼舌根,今日不宜出门,出门必遇鬼。
褚少君早就将头埋到桌子上,尽可能忽略如芒在背的视线。
茹景心下已经给了她无数道眼刀,坑货一个,一开始就不该和她说话。
茹景抬头仰望席知恒,来者面色淡然,眼里平静无波,除了周身的气场比平时更加凌然和那句从他嘴里吐出的“冤大头”,她都要以为席知恒压根没听到。
“席总,您到了啊,”茹景眼神飘忽着,讪笑道,“大驾光临,快请坐。”
脑子里已经飞速地转起来,费尽心思猜测席知恒过来的原因,虽说会议规模有点大,但也不必席知恒亲自坐镇,过于郑重了。
席知恒一来,本就安静的会议室顿时人人自危,大气儿都不敢出,尤其是在听到他的那句冤大头后,一个个恨不得钻到桌底下去,当做不存在。
他进来时轻声慢步走到茹景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口出惊人言语,那群人理所当然地看向茹景的目光更复杂。
席知恒脸上喜怒不显,越过她身边到大班椅上坐下,靠着椅背,懒懒淡淡出言:“开会吧,各自陈述手中的负责的板块。”
言毕,卫琬将胸前抱着的文件整整齐齐摆在席知恒面前,随后退到一边,眼神疯狂示意茹景。
茹景选择性失忆,席知恒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她就当作不存在。在接收到卫琬的眼神后,对卫琬挑了挑眉。
卫琬:“……”
景总监你胆子好肥,我是想说我都听到你说总裁是冤大头,不是这样啊……
述职总结很快,轮到茹景的时候,她也就简单阐述了项目上的细枝末节。满打满算她自认为话里没有漏洞,得来的却是席知恒的一句,“会后你留下来。”
茹景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席知恒这是秋后算账,对盖上“冤大头”的称号耿耿于怀。
茹景语塞,没道理不留下,“哦,好的。”
“散会。”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更耐人寻味了,茹景就算想忽视也忽视不了,何况打从她一进来,一些人就盯着她不放。
这里面有几个不乏是在招南港口合作过的人,她没给过他们好脸色,自然也不会觉得他们会给她多伟光正的脸面,不过……和她预想的差别未免太大,个个看他的眼神不明不白,更遑论其他人的打量,更莫名其妙。
衬衫的袖口被人扯了扯,褚少君等她坐下后神采奕奕,八卦地问:“你和席总关系很好啊?”
“你从哪儿看出来关系好的?”
褚少君努努嘴,“刚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席总都没骂你,换做别人,在开会时估计就要被批得狗血淋头,哭着怀疑人生。”
茹景嘴角抽了抽,“这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顾及女性的面子。”
实则想吐槽:还不是被你带沟里去了,可真会。
褚少君煞有介事的点头,说得浑不在意,“可能吧,我朋友在他公司上班,女的,天天被他批得体无完肤,回家找我哭诉。”
闻言,茹景若有所思,她要是再听不出褚少君话里的意有所指,就是真蠢了。
茹景没打算解释,解释得越多,听到了别人耳里都是推辞。褚少君话又多,被她听了去指不定会被润色成什么样子,又传到其他人那里。
一传十十传百,谈论得津津有味,不在乎传言背后的真实面貌。
“那你朋友挺惨,节哀。”
茹景不咸不淡地回应,褚少君面色一变,抓了抓后脑勺,说了两句要走的话,就跟随着大队人马匆匆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里剩下茹景、席知恒和卫琬,氛围一时凝滞,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茹景在椅子上坐久了,腰酸腿麻,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她今天出门穿的是套小香风的天蓝色套装连衣裙,上衣是短款,长度刚及肚脐眼,半裙堪堪到腰窝。
行为举止端正规矩的话,不会露哪里,但这么一抬手伸腰,幅度大起大合,她纤细的腰肢毫无意外地露出来,展现在席知恒眼前。
茹景的腰本来就很细,套裙又修身,显得她的腰不堪一折,用手轻轻掐一下,仿佛就会断掉。
他眼神漠然地扫了眼卫琬,卫琬一个激灵,丢下一句出去确认文件,一溜烟儿人就没了。
茹景望着跑得飞快的卫琬,下意识跟随卫琬的动作转过身,侧对着会议桌,目瞪口呆片刻,伸懒腰的动作僵滞在半空中。
忽地,身前压过来一道黑影,茹景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收回,男人双手揪住她上衣的下摆,用力往下一拉——
衣服面料硬挺,不属于有弹性的质地,他手劲没把握好,茹景跟着踉跄了下,想要放下的手无所适从。
席知恒双臂将她圈禁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她抬起的双手压根没有地方放下,被迫高高举起。
这样的距离极近,也极暧昧,他身上须后水的味道喷薄打在脸上,属于男性的独有气息不断侵占着她的神经。
她有片刻失神,直到席知恒略显起伏的声音响起,“衣服你买的?面料差劲,款式难看,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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