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茹景冷哼,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这就说笑了,平白无故席总凭什么给我开后门?”
“你和席总不是在一起?”王琳不知道茹景是真蠢还是装蠢,理所当然道,“帮个小忙而已,难道还不愿意?”
茹景好笑:“我说王老师,宪法上规定了在一起他就得给我开后门,帮小忙?”
是断臂还是腿瘸了,一想到男人,尤其还是稍微有点权利的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就得拿出来,理所当然地为其开路?
这句话她没说,她不想和王琳明面上闹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况有很多老师是王琳推荐进来的,王琳一个不高兴,还是能整到她的。
但已经说出口的话是明目张胆的嘲讽了,王琳的脸立马拉下来,咄咄逼人道:“宪法上写没写我不知道,我倒是清楚你双标,不愧是咱们华怡大名鼎鼎的商务部长。”
茹景神色如故,“我就当您是对我的夸奖了,谢谢。”
“不用,事实而已,愿意让你男人花大手笔把你送进花港新航,却不愿意帮这个么小忙,也就你茹景无出其右。”
王琳机关枪似的突突一句话,随即拂袖而去,剩下茹景在原地僵凝,什么叫“让你男人花大手笔送进花港新航?”
这项目不是徐工黄了,沈周逸强硬地塞给她的?
茹景大脑混沌,有半刻的无法思考,站在冰冷的会议室里,空调的凉风落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发抖。
韩愈在外的敲门声拽回她的神思,她整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转身对韩愈道:“事情我会更进,讲师明天我安排新的过来,不用担心。”
韩愈满是歉意道:“景总监,我是不是给你添大麻烦了?”
茹景实话实说:“没有。”
她和韩愈聊过,才了解到韩愈是最新被招南赶鸭子上架的经理,上一家是在小公司,没经历过招南这样的龙争虎斗,不了解其中套路,被坑得挺惨,这次会被提拔到花港新航还是亏了席知恒的举荐。
席知恒,又是席知恒,他到底在花港新航上动了多少手脚?
她提醒韩愈:“你自己悠着点儿,有进展随时保持联系。”
韩愈颔首,对茹景感激不已。
茹景不多逗留,脚下步伐极快,却在路过茶水间时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都说每个公司的茶水间是偷听八卦的最佳场所,诚不欺她。
其中有几个茹景眼熟,是以前跟在周永昌身边的,手拿茶杯在接水,背对着她冷嘲热讽:“自从昌哥走后,哥们几个真是一落千丈,真搞不懂席知恒看上茹景什么?不就人长得漂亮点,胸大点儿,还把花港新航的项目给她,她配吗?”
平头男说:“你还真别说,茹景那身材就很绝啊,不亏的,不然昌哥当初……”
茶杯男道:“玩玩就好了,把我们原定好的管理咨询团队换掉,就过了。”
“这说不好,如果是茹景自己想要呢?”
……
余下说什么没听,她绷紧了下颌角,抿唇极速迈步,却又在余光瞟到两人愣住表情时,停下,讥讽:“周永昌也就能□□出你们这玩意儿。”
“……”
茹景垮着俏脸赶回华怡,直冲沈周逸的办公室,敲门敲得砰砰响,却敲得她自己的心里砸开一圈又一圈涟漪,敲门的手抖得厉害。
无巧不成书,说的人太多,里面定然是有猫腻,但几分真几分假,她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问沈周逸,求的是一个笃定的答案,让自己有百分百底气去质问,而不是靠猜疑。
敲了有好一会儿,里面的人才将门打开,迎接她的是褚少君,愕然两秒后才道:“沈总,景总监找您。”
褚少君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周逸的办公室里,茹景无心去顾忌,她径直往里走,字一个个往外蹦,“花港新航到底是谁的意思?”
茹景语气极差,还没走出大门的褚少君脚步一顿,嘴角升起似有若无的弧度,随即走了出去,沈周逸的秘书在一旁低声呵斥:“谁允许你和沈总这么说话的。”
沈周逸正伏案批阅文件,头也不抬,只是吩咐秘书:“把门关上。”
秘书得令,不好继续发作,依言行事。
赶路导致气血上涌,加上被心里本来就有气,茹景的胸口起伏明显,她冷眼旁观着无动于衷的沈周逸,重复:“谁的意思?”
沈周逸手中的钢笔微微一顿,精明的双眼从文件上移开,接上茹景投来的视线,“你来问我,心里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我只想听你的回答,是或不是。”
沈周逸不语,矍铄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复而埋头伏案。
氛围一时凝滞,空气里静得针落可闻,她听到自己强烈轰鸣的呼吸声,高低不平,仿佛漏风的破音响,刺啦刺啦。
沈周逸说:“是又不是。”
茹景嗤笑一声,“沈总说话滴水不漏,我该好好学学。”
“机不可失,花港新航徐工丢了是我没想到的,后来席知恒亲自致电答应可以让华怡继续参与花港新港,条件是你参与其中。”
“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我的意见,所以你替我接了,逼着我去。”
现在回想那天开会场景,难怪她进入会议室,那么多双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她,她误以为是从前恩怨,哪里想到别人只当她是靠关系走接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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