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卫琬语重心长提出的建议,席知恒欣然采纳。
茹景听他提及耳熟能详的品牌名时,扯着唇瓣似笑非笑,她本来想一进来直接质问席知恒,他倒好,自己撞到枪口上。
嘴角的弧度挂满嘲讽,茹景抽过他手里的黑卡,亮在眼前瞧了瞧,“这张卡比得上你塞给我的花港新航?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么大方,照顾我的工作。”
自从知道茹景爱看他戴眼镜的样子后,席知恒工作时间都戴着眼镜,配上刻板的西装,禁欲感十足,茹景抬手摘了他的眼镜,像是剥开他的伪装。
席知恒下意识眯起眼睛,望着眼前模糊几分的茹景,不温不火地讲:“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茹景是为花港新航的事情而来,是席知恒没想到的,但也从没打算隐瞒过她,大大方方承认。
“呵,我真是谢谢你,谢谢你不顾我的意愿和想法,就强塞给我,”如果说初始是怒气横生,茹景在进了席知恒的总裁办后,便是存了几分理智,她有条不紊地讲,“你明知道我对招南很有意见,半点都不待见,甚至是厌恶,你这么做觉得有意思?”
话落,茹景深深呼吸一口气,抿唇去看席知恒的脸色,他神色如故,她胸口上下起伏得更厉害了。
“花港新航对华怡来说是重要的跳板,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席知恒慢条斯理地给茹景分析,“刚好徐工落马,你是最优的选择。”
茹景嗤之以鼻,明明是强权之下,被迫的选择,“别装,就算徐工落马也不会轮到我,招南那边早就选好人了。”
编,就继续编,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席知恒无比自然而然地回:“我只是提了点意见。”
“是,你提了意见难道谁还敢不用?”茹景简直要被他这避重就轻的回答给气得冒烟,她坐在席知恒腿上,比他高不了多少,但很方便她戳着某人悬挂心脏的最外层保护,“但你想过尊重我吗?今天你可以调将花港新航的项目塞给我,明天你就能把我另外不喜欢的也塞给我,换个说法,我以后如果长长久久地和你在一起,但凡我不喜欢的,你觉得可以,便擅自做主强塞给我?我连反抗都反抗不了,被迫接受,换做是你,你会喜欢,会开心,会觉得对方好吗?”
她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强取豪夺的工具,任他摆弄,她受不了,也不会选择去吞下这口气。
她静了静,继而说道:“我要考虑我们这段关系。”
席知恒向来无波的脸上骤然乌云密布,压在嗓子眼的话在听过她的一番絮絮叨叨后未来得及的说出,便改口:“你想结束?”
茹景瞧着眼前的这张脸,着实长在她的审美点上,身材也是一级棒,想要找到第二个也很难,但她现在实在不爽,舌尖抵着后槽牙,囫囵:“至少现在,不太想继续。”
捏她腰的手瞬间收紧,席知恒将人压向自己,眉头蹙得很深,拢成川字,“权衡利弊之下,选你是双赢,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
“至于你后面说的那些,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他扣住茹景的后脑勺,两人鼻尖一点距离,呼吸交融,“别老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什么叫‘有的没的’?”茹景扭了下身体,想往后仰避开他的呼吸,“你搞清楚,我是在认真和你谈话,很正经。”
他扣得太紧,茹景压根没法动弹,倒是她扭动的动作蹭到不该蹭的地方。
席知恒云淡风轻地看她,“很正经。”
茹景真是给气笑了,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两人交错在一起的呼吸黏腻到热成桌上的咖啡,她干脆闭嘴不语,闭眼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
席知恒瞧着她的这副表情活像是下一秒要被不法份子给了结了,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下去。
“席总?”办公室的门被叩响,特助站在外面一脸急匆匆地想进来,拧眉道,“前台说有人私自闯入您的办公室。”
说着,门扉被轻轻推开,似是等不急,很是着急担忧。
茹景身体一僵,下意识就想找地方躲起来,且不说她现在和席知恒的姿势多暧昧。
她瞪大眼睛,眼神警告他撒手。
席知恒一把将她塞进桌底,移动座椅挡住,腰背笔挺,面色清浅地看向来人,“没有,还有别的事儿?”
茹景在桌底下磕到头,闷哼了声,心里诅咒席知恒迟早被人抓现行,她捂着脑壳上鼓起的包,抬眼去看正襟危坐的某人,然后就看到巍峨壮观的场景,也得亏他的座椅两侧是实心,挡住了这波澜壮阔的景色。
他动作未免太快,搞得他们像是在偷情一样,她都拿不出手的?
忍一时蹲一下,越想越气,茹景窝在方寸之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胸口,想剖开他的心看看,是不是空的。
特助有点懵:“哦哦,那就好,就是通知您一声,还有给你过目交代的文件。”
席知恒余光瞥着茹景,口吻公事公办,“放下就行,我会看,卫琬呢?”
“卫秘书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就先去招南了。”
席知恒不紧不慢地嗯了声,挥手让人出去了,茹景从桌底下钻出来,脸颊挂着假笑,“拜拜嘞您。”
不等席知恒手上有动作,茹景利落地从办公室里溜了出去,摔门的动静很大,震落天花板的白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