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知恒心情很不错。
这是茹景最直观的感受,也想起进庙前插科打诨被岔开的话题,到底是许了什么愿?实现了让他整个人穆如清风?
一番思忖让她的脚步定在原地,歪头歪脑凝望朝她走来的高大身影,“你到底许了什么愿,不能说说?”
因缘寺真不一定非得求姻缘,茹景是知道的,上山来礼拜的人更多是求心安,除姻缘外求什么的都有,大到成为首富,小到走路不踩坑。
席知恒三步并作两步,轻松跨过几个阶梯就到了茹景面前,山风将他的T恤吹得鼓鼓囊囊,身前的衣服紧贴肌肤,腹肌若隐若现。
茹景伸手摸了一把,长久没使用手感依旧很好,被摸的人却是腹部绷紧,眸色暗下去几分,面色依旧浅淡,“你先登顶了,我再告诉你。”
……
到了因缘寺,其实再往上爬不了多久就到山顶,茹景一路风驰电掣,脚丫子仿佛加满了汽油,码速极快,原因无它,等一个答案。
午后时分山顶已有了料峭寒意,冷风一过,吹得人瑟瑟发抖,饶是茹景有外套傍身,也冷得哆嗦了一下。
她去看身边的席知恒,全然不知冷热,长身玉立在酒店前台,凉寒的温度对他一点悍动也无,他神情如故地和前台交涉,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体温。
他是怎么做到像个火炉的?
茹景抱紧自己缩到一边,借用席知恒的身体挡风,“已经上来了,你什么时候说?”
席知恒漫不经心地接过前台递来的房卡,“急什么,今晚过去之前会说的。”
茹景上上下下移动眼神打量他,后悔自己一鼓作气爬上来,脚指头都磨出泡了,结果席知恒压根不慌,她有种自己被欺骗了的感觉。
眼神瞥向房卡,他手里就拿了一张,她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一张,我的呢?”
难不成他还想两人睡一间房?想得美滋滋。
不等席知恒回答,茹景手掌往桌面上啪的拍下去,“给我也开一间。”
前台一直在偷瞄气质斐然的男人,闻言轻轻一咳,收回视线,露出标准的接待客人的笑容:“麻烦您出示下身份证,方便给您开房。”
茹景:“……没带。”
入住酒店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内,她出门就带了自己的包包,证件都在包里,包又在车上,她登山时懒得背包想着上来一趟就下去,便揣了个手机,可谓两手空空。
前台公事公办,冷漠得很:“抱歉,那无法给您开房。”
茹景:“……”
席知恒习惯出门贴身带上这些,他将房卡揣进裤包,单手抄兜,好整以暇地看茹景,“走不走?”
茹景认命地跟席知恒走了,走在他的身后一直嘟囔,前台过于无情,没有人道关怀精神,看在她一个妙龄女子的身份,也不好心给她同行。
好吧,有点无理吐槽了。
茹景目光如注地盯着眼前宽阔的后背,思绪有些飘忽茫茫然,她就这么容易被忽悠到与席知恒同一间房了,可真是……没出息。
“时间还早,你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到底还想不想说了?”茹景亮出自己手机,时间显示是下午的三点,距离日落尚早,“你故意的?”
话落,密码门应声而开,露出房间里的格局,空间不大,装修很欧式的豪华大床房,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外伸出一米宽的阳台,能将对面的山景尽数纳入眼里。
席知恒抬脚走至落地窗前,拉上玻璃门,随即将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眼尾余光瞥到茹景在门口犹犹豫豫,分明是在纠结进入与否。
他几不可查地蹙眉,三两步就到门口,想抓手腕又怕弄疼她,转而改为扯住衣袖,将人往里拉,“我从不信口开河,说了告诉你就告诉你。”
“刚才不是又累又困?时间还早就先睡一觉,长夜漫漫,”席知恒抬脚踢门,砰的一声关上,“我又跑不了。”
茹景心想,他确实是跑不了,但不妨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点什么,遑论她还是个馋他肉。体的人,他吧……也不是不重欲?激情火花太容易擦出来了,动辄一个不小心,双方干柴烈火烧得噼啪响。
茹景闻着自己身上对我味道,汗臭味比在因缘寺时还浓,席知恒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忍不住嫌弃拧眉,拽回袖子,一声不吭越过他,躺倒在大床对面的懒人沙发上。
席知恒面无表情,当她的面脱了外套扔洗衣机里,直接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淋雨声,男人劲瘦的身形投影在磨砂玻璃上,若隐若现。
茹景半眯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身影,着实有点馋了,她也想洗澡。
没洗澡就上床她接受无能,总觉得身上灰尘仆仆,又满身味道,若就这样躺在床上,床也脏了。
既然席知恒都肯定了会给出答案,她就老老实实乖巧地等,第六感告诉她,他许下的愿和女人有关,其他的不太可能。
她也不太懂自己为什么要去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仿佛冥冥中就将自己与席知恒心中的女人较劲,试图一较高低。
其实没必要,但是忍不住,男人会有劣根性,女人也有。
猎猎风声从落地窗的缝隙里呼啸而过,光是听声音便觉得凌冽,茹景十分后悔选择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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