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在军中任什么职位?两军阵前喊话骂阵的吗?”陆泛还没有表示出不满,楚窈却是先看不下去了、开口便怼了回去,“可是我之前听说这种骂阵的一般都是死得最早的,你怎么还活着呢?”
“你又是谁?军营重地,哪儿轮得到你一个女的开口说话?”那小兵被怼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老子才不是什么骂阵的,老子是将军手下的千户!”
“我是你姑奶奶!”楚窈毫不客气地张口回道,“我站在这里,还真就是能说上话。别说你一个任、……算了想不起来任什么了,手下的亲信,便是他亲自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你一个千户,军职不大、脾气倒是挺大。行,你之前说陆泛一个副将要遵主将令,那你一个千户,按照军中规矩,你怎么就有脸直接挑衅呢?”楚窈偏头嗤笑一声,
“我看你小嘴挺能叭叭,当个千户屈了你的口才。走,我们这就过去,我得跟那个任什么提议一下,这张嘴就得物尽其用,骂阵的职位更适合你。”
“窈窈。”陆泛抬手拉住说走就走的楚窈,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发顶,“别激动。”
楚窈不知是处于军营热血豪迈的环境中、还是刚才喝的烧酒有些上头,如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激动到想立刻撸袖子找人干架。
“不要,冷静什么?躁起来啊!”楚窈把陆泛的手扒拉下来、反手拉过他的手就要往主营帐的方向走去。
路过那小兵之时,还不忘拽过他的盔甲,催促道:“你愣着干什么,走啊,去告状啊!”
被事态发展搞蒙的亲信:“……”
“窈窈。”陆泛却已是反应过来,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方才还信誓旦旦地同我说不会醉,这会儿却已经晕乎起来了。”
“没有,我清醒得很。”楚窈的目光准确地落在他身上,眼睛亮得惊人,“我已经想好一会儿进去要怎么怼那个任啥啥了,他是不是嫉妒你的功劳、明里暗里在打压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陆泛被她明亮专注的眸光看得心中微颤,又听到她满是维护之意的话,不由得拉紧了她的手、唇边弯出笑意来:“好,那我就等着你来保护我。”
“义不容辞!”楚窈毫不迟疑地应下。
一旁被拖着走的亲信:“…………”不是,你们两个互诉衷情的话,能放过我这个弱小无助的旁观者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
直到进了主帐之中,亲信仍是没有寻到机会脱身、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几句。
楚窈站在帐口处,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以高分贝音量来先声夺人:“任……”
然而刚起了个头,她就卡住了,摸了摸脑袋、回头认真问陆泛:“他叫任什么来着?我忘了。”
陆泛看她认真中带着迷茫的神色,不由地笑了起来,扶额无奈提醒:“任承业。”
“哦,好的。”楚窈乖乖点头应了,转过头再次气沉丹田,“任承业,你出来,我有事要对你说。”
任承业正在营帐中高坐上坐着,寻思着一会儿该怎么用自己的威势让陆泛明白——在这军营中,他才是老大!无论陆泛多聪明有能力,都不过是他手底下的兵,得听他的调遣!
当然,陆泛打下来的军功,也都得是他的!
任承业正琢磨着怎么组织言辞表达自己的意思,是直接开口威胁呢?还是先礼后兵,先同他好好说道说道?若是他识时务最好,若是他不识时务……哼,拿了别怪他不顾同僚情面了!
还没琢磨清楚,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叫他,听起来还像个女的?!
任承业听她说话颇不客气,顿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挑衅,从高位上站起、提着刀就出去了,掀帘骂骂咧咧道:“哪儿来的女人?老子军营里就容不下……楚大小姐?!”
看清来人的瞬间,任承业当场表演了一个原地变脸,将大刀背到身后、挤出个笑意来:“您怎么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楚窈见他提着刀一脸凶蛮地出来,看清是她之后又做出恭敬模样来,不由得笑了一声,挑眉道。
“意外、意外、十分意外。”任承业顺着她的话也笑,心中却暗暗叫苦,这小祖宗来干嘛?难不成是随着护国公来的?朝廷那边派了新的将领过来?是这里的消息传了回去吗?可是战场的局势明明是好的……
任承业兀自揣测着楚窈到来所代表的含义,却不料她眉梢一扬,逼问道,“只意外?不惊喜吗?我可是看到了一些了不得的场面呢。”
“惊喜、惊喜、十分惊喜!”任承业立刻答道,犹豫了片刻没想到合适的套话理由,只能直白着问,“楚大小姐是随着楚国公爷、或者是世子爷过来的吗?朝廷派你们来接替这边战场?”
“你想什么呢?”楚窈闻言、颇为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你不懂吗?陆泛明明在这里带兵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找人替他?”
“难怪我爹说你当主将不行。”楚窈遗憾地叹了口气,诚恳建议道,“守好营地,做好后勤工作,安分点,该是你的功劳还会给你。其余的……别添乱好吧?”
任承业:“……”你他娘的说的是什么话?!
他现在算是听出来了,这个楚大小姐就是为陆泛这个小白脸过来、专程警告他的!还别添乱?不就是怕他抢功劳吗?他还真就不稀……打算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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