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人,惠几乎可以预见到咒术界不再平静的未来。
但是,他的心态很是轻松。
那是冥冥之中不知所起,却让人觉得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惠单刀直入,平静地直视阿音的双眸:“禅院家的话,禅院直毘人那家伙还算老实,没有趁你不在搞小动作。你要是想,随时可以去收回权力。”
“至于高专……”惠顿了一下,犹豫几秒,还是没把“夜蛾校长可能巴不得你赶快回去接手”这句话说出来。
“总之,一切看你的意思。”
阿音双手捧着奶茶,软弹的珍珠含在舌尖,她边咀嚼边沉思。
方才,她根据惠的叙述,多少了解了一番现在的咒术界。
也多亏咒术界整体的固步自封,即使过了十年,和十年前的体制也没有多大的变化,阿音很快就能重新熟悉起来。
高专那边几乎全是自己人,人才资源溢出,阿音过去了也就是挂个闲职。
比起已经不需要太大改动的东京高专,还是御三家更适合她施展手脚……
“这还用考虑吗?阿音肯定是跟我一起回高专啊!”
串成线的思绪被斩断了,留下大片空白。
一股忽如其来的外力,揽住阿音的肩膀,将她往后方一带。
阿音不受控制地后仰,抵上了一个人的胸膛,略高的体温从背后传过来。那只手环过她的肩头,竟是直接把她半扣在了自己的怀里。
耳垂处,是湿热的吐息。
她听见他低语。
“对吧,阿音?”
阿音猛地抬头,眼神惊讶。
呆呆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半晌,阿音嘴唇翕张,近乎耳语般喃喃道。
“悟……这么久不见,你的造型更奇特了。”
五条悟:“?”
惠:“噗。”
如果说,惠的变化给阿音最大的感触,是在年龄层面的。
那么五条悟……则是他的造型。
七十年前的悟,白色长发飘逸如雪,双手揣袖,唇角噙着笑意,虽然内在不正经,但外表上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充斥着贵族公子的优雅气韵。
结果这样的他一去不复返了。
孩童期还好,神子气质拿捏得很到位。dk悟就是鸡掰的代名词,比惠要让人不省心十倍。
而现在的他……
阿音情不自禁地拽了拽他的眼罩,吐出一句:“比你学生时代更像个盲人了啊,悟。”
哇,居然还把头发撩上去。
这家伙,完全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乱搭配啊。
五条悟扯住阿音的脸颊,往外捏。
“我觉得这样不错,超酷的好吗?”
他大肆揉捏阿音的脸蛋,把阿音的双颊都搓红了,他才堪堪放手,摘下了自己的眼罩。
刹那,琉璃幻色般的通透蓝,再一次映出了她的面孔。
五条悟的眼中含着笑意,然而那蜜糖般的外壳包裹下,是某种晦涩不明的介质。
手感是干燥的。
没有黏糊的、温热的血液。
呼吸平稳绵长,没有如风中残烛般的断续不接。
五条悟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阿音的脖颈,又立马收回。
脉搏也是跳动的。
时至今日,五条悟才能舒松神经,将十年来郁结于心的苦闷和执迷化作一道吐出的浊气。
手底下感受到的生命的搏动,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五条悟的额头抵在她的颈侧,阖目半晌。
他的反常甚至引起了惠的频频侧目,黑发少年面露疑惑,不明白这个人为何会是这样一副,劫后余生般庆幸的模样。
“五条悟?”
惠蹙眉,不满地催促道。
“你打算就这样把别人晾在这里吗,我说过有正事的吧。”
五条悟抬起头来,略带调笑道:“好啦,惠真是的。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惠:“……”
这个人!
不拿年龄辈分堵他会死吗!
若说惠这辈子有什么最懊恼的事,那毫无疑问就是他比五条悟出生晚了十多年,让这家伙能拿出“长辈”的姿态堵得他哑口无言。
“你这孩子……叫虎杖悠仁是吧?”
抚着下颌,五条悟凑近距离,细细打量虎杖悠仁。
“嗯,真的混在一起了啊。”
他笑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
“那么,在此之前,我先提出一个问题。乖乖回答哦。”
虎杖悠仁条件反射地正襟危坐:“是的,请说。”
“你……”
五条悟的声音,骤然低沉了几度,轻佻的笑容收敛,他看着虎杖悠仁,眼里是某种冷静的思量。
“如果有人对你说,‘只有你死掉才能摧毁宿傩的手指’,你会去死吗?”
白发的青年翘着二郎腿,坐姿十分随意,然而嗓音暗沉,徒添清冷甚至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
“回答我。”
“为了‘大义’,你愿意被我杀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哈,前世的阿音是咋死的……
虎子的情况,就很像一种历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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