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当务之急,并不是要给贾元春准备嫁妆,而是要快点把贾珠妻子的人选定下来。
对于贾珠的婚事,不管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那都是无比上心的。王夫人自是不用说的乃是贾珠的生母,年老还要指望贾珠做依靠,他的媳妇,自然是要精挑细选才行。至于贾母,心思也和王夫人差不多的。
只是她们两个人扒拉了京中所有适婚年纪的闺秀。
经过一番近乎是苛刻的筛选后,只留下了她们认为最为满意的三家姑娘。
在这三家姑娘之中,其中就有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嫡长女李纨。当然了,这个人选可不是王夫人和贾母挑出来的,而是贾政中意的。至于其他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中一个,乃是王夫人嫡亲的侄女,胞兄王子腾的嫡次女王熙韵。另外一个乃是贾母的侄孙女,保龄候史鼐的嫡长女史湘霞。
王夫人和贾母起了争执。王夫人中意的自然是自己的内侄女,贾母中意的自然是自己的内侄孙女。
“真是个老不死的。当初要不是她提出,要我把元春一起带去法门寺,那我的元春就不会有如此的不幸,给一个跛脚的皇子做那庶妃。现下,她居然连我的珠儿都不放过。谁不知道她娘家,说着是一门两候,无上荣耀,但门府里却清贫的很。更何况娶了她的侄孙女来日,自然是和她一条心的。到时候,我怕是要落得和大嫂一样的下场,在府里连说话的分量都没有了……”王夫人一想到贾母都已经是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但凡事都还要插一手的行为,心中便是无限的厌烦,狠声说道。
周瑞家的忙开口道:“太太,提防隔墙有耳。”
王夫人对自己管家的本事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摆手说:“无妨,横竖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老不死的手还没有伸这么长。”不过她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想着贾母的手段,她说话的声音,却还是低了两分。
“太太,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的,不知道可不可行?”银钏忽而开口说道。
王夫人侧头看向银钏,急声开口说:“什么法子?快些说来我听听。”
银钏开口说道:“太太,您不如您不如给二舅老爷和夫人写封信,说明了此事。如果二舅老爷和夫人,也有这个意思。那您就略和老爷通通气,而后快刀斩乱麻的把事情定下来。至于老太太那里,您只把事情都推到老爷身上就是了。这样即便是老太太生气,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周瑞家的立刻开口附和说:“太太,我觉得银钏这话说的对。既然是要娶儿媳妇,自然是要娶个和您一条心的儿媳妇。不然的话,就如同太太您刚才所顾虑的一样,难保不会落得和大太太一样的下场。况且这表姑娘出身好,性子也端庄贤惠,二舅老爷又出息的,深的盛宠,乃是从三品的官职。二表姑娘今年及笄的时候,不见有多少人夫人上门祝贺的。过后,这求亲的人,都快要把门槛都要踏破了。要不是二舅老爷实在舍不得,要多留一年,此时,二表姑娘怕是早就许了人家的。”
“可是……”王夫人接连听了银钏和周瑞家的话,心中虽然极为的意动,但却还是有两分的犹豫。
银钏一见,又开口说道:“太太,您可是早些下决定。咱们老爷最是个孝顺不过的人,鲜少去违背老太太的话。如果老太太拿着孝道说话,那么老爷出于孝顺,必定会点头答应下来的。到时候……”
银钏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不管是周瑞家的还是王夫人,都已经知道了。
王夫人的心也在听了这一番话后,坚定下来,轻声呢喃道:“恩,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老爷素来就是个孝顺的。如果老太太走这一点,老爷出于孝道必定会答应。即便是娶了那个李家女儿,也不能娶史家的姑娘。”
侧头对银钏说:“去,拿笔墨纸砚过来。我现在就要给二哥二嫂写信,问问他们的意思。”
“是,太太。”银钏听了王夫人的话,立刻福身应答下来,自是去办不提。
王府
王子腾作为如今朝堂上的炙手可热的人物,平素里事务繁忙的很,一直到晚霞漫天的时候,他才托着有些疲累的身子回来,才一下了马车,走进府门里,便见一个眼熟的丫鬟在外等着,细眼一看,竟是夫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
那丫鬟是个眼尖的,一见王子腾下了马车,立刻小跑过来,福身行礼,道:“给老爷请安。”
“你不是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叫什么含莲的。”王子腾开口问道。
含莲又是一福身,回答说:“回老爷的话,正是奴婢。是太太请奴婢在这里等老爷家来,请老爷到正院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老爷商量。”
王子腾是知道自家夫人的为人的,不会像那些姨娘小妾那样,为了争宠便派人来到府门口等人,她让丫鬟在这里等自己,约莫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转念便想到,自三个月前次女及笄,上门说亲的人,就不知道有几何?夫人这段时间来,为了给次女挑选一个四角俱全的婆家可谓是费心费力的,现下叫自己,怕是长女的婚事有眉目了。
王子腾的夫人史氏,虽说也是姓史,但和贾母的娘家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娘家只是一般的官宦之家。父亲只是从五品官职。不过史氏嫁给王子腾的时候,王子腾的父亲已经过世,他是家中次子,身上也是白身。如果不是家中还有个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的名头的话。他哪里就能娶的史氏。当时算起来,还是他高攀了史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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