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对于无期虽然不像是无涯一样的信任,但对他的办事能力却没有任何的怀疑的,听到知秋这般说,本来还有些惦记的心,便一下子放了下来,笑着说道:“说起来政二爷爷不好女色,现下身边就只有周姨娘和赵姨娘两个婢女出身的妾室,如今给他寻了这么一门亲事,还真是有些便宜他了。”
知秋福了福身笑道:“大爷真是善心。连这等小事都要操心,实在是辛苦了。”
贾蓉闻言,只笑了笑。
他自然是千年难遇的心善的大好人了。不然的话,哪里就能够留荣国府现如今还在蹦跶,早就一把毒药到井里送他们上西天。省的留他们下来,见天的不是给他找麻烦就是过来找他的麻烦。
这些天里王夫人的心情是颇好的。虽说前几天的时候,因秦邦业的夫人大闹荣国府里,进而让外头传出不少的流言蜚语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横竖这些流言又不是针对她的。再着经过秦邦业夫人那么一闹,一贯压在自己头上的婆婆病倒了。
贾母病倒了。
王夫人管理起府里来,就更加的得心应手了,趁着这个时候,她把大厨房里的总管事婆子石大家的寻了个错处,把她从总管事婆子的位置上给换了下来,换成了自己的人,自己的陪房奴才五嫂子。
像是大厨房,乃是府里最有油水的地方。
贾母的私房钱之所以这么丰厚,可以说其中一半,都是在管家的时候,从大厨房里捞的。
所以这一次趁着贾母病倒,而且眼见几日过去了,病情都不见好,加上这几年下来,随着贾蓉把她身边接连几员心腹奴才都给折了,她在府里的控制力早就不如以前了。是以,眼见有了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而且她的心腹五嫂子接掌大厨房的第二天里,便给她送来了一百两的银子。说着按照府里所给出的采办银子,所剩余下来的。
王夫人见不过两日的时间,便可以从中抽取出一百两银子,这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多两,一年就是一万多。也难怪当初贾母给贾蓉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了十万两。
这个老虔婆,掌管了荣国府几十年的时间,她那私房钱可也进了几十万两。
想到她如今接管了大厨房,日后每年也能够有一万多的额外私房钱进账。她真是睡着也能笑醒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笑人者人恒笑之。她那一百两银子都还没有焐热呢。便有另外的麻烦找了上来,把她的好心情一下子打了个粉碎。
这话说起来,还是要说到贾政连带着几个清客,一起到那富贵街里的汀兰居里吟诗作对。一般来说像是这等的事情,时间都是比较长的,所以一直到入睡,她没有接到丫鬟汇报,说贾政回来的消息。她便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毕竟像是今日的日子,贾政深夜回来,也不是第一次了。更甚者还有两次,他压根就没有回来。
所以在一大早的时候,金钏和银钏过来报,说是老爷到现在还未归,她只是嘟囔念叨了两句,便也没有放在心上的。
只是不想,到了这一日中午的时候。
“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素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遇事不要慌。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王夫人一见身边的银钏一脸神情慌张,脚下的步伐都有些不稳当,立刻开口训斥说道。
银钏稳了稳自己的神情,急急的开口说道:“太太,且不好了。不知道因为何缘故,老爷被一些粗壮汉子五花大绑的回来了。现在前头院子里闹成了一团。老太太病着,大老爷不在家,琏二爷那边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还是快些请太太过去住持大局呢。”
“什么?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夫人一听到银钏这话,立刻站起身来,疾声说道。
银钏也焦急的说道:“奴婢也不知。只听门房上的小厮说,就在刚刚时候一群大汉,不由分说的便闯了进来。因他们手中带着老爷,小厮们都不好动手。只得让人过来回禀太太,还请太太快些过去。”
王夫人一听这话,眼睛忽而一跳,不知道为何,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得令银钏帮她换了衣服,便急急的往前院而去。
王夫人到了前院的时候,气氛是对峙的,场面更是混乱成一团。拿二十多个的粗壮大汉站在中央,颇为显眼,但是更为显眼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被一名彪形大汉宛如小鸡一样,拎在手中的贾政,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不精彩。
有眼尖的奴才,见王夫人过来,立刻高喊了两嗓子。
听到能主事的人来了,那些本来带了几分凶悍的大汉,这才停下来。均都往王夫人哪里看过去。
本来正在和领头大汉交涉的贾琏,一见王夫人过来,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不过却很快的隐过去,变成了焦急的神情,急急的走过来,开口说道:“婶子可是来了。”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夫人被这些大汉盯着,心中直有些发毛。那不好的预感更胜,扶住银钏的手,勉强的稳住自己其实有些发软的腿,开口问贾琏说道。
贾琏回答说:“侄儿也是一头雾水呢。”他就说东府的蓉哥儿最是个锱铢必较之人,被祖母和二婶子联合着,放了那些流言出去,让他的名誉受损,他急急的回来后,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动作。压根就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原道是早已经布置好了。看二叔这样的情况,就知道他少不得被人揍了一顿。这事情怕也是不好过去的。虽然府里近些年是有些凋零的,但威名却还是在的。这帮人,看着真不是个好相与的,背后也必定是有靠山的,不然的话,怎敢在荣国府里乱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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