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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尝试着下床,却发现浑身都叫嚣着疼痛,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勉强了半天才坐了起来。
    习惯驱使青年第一时间观察周围环境,目前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简易的屋舍,简单的桌子上放着他的日轮刀;门关着,窗户却是开着的,从这里向外望去,能看到石板铺成的小路和茂密的竹林。极高的竹子四处扎根,几乎遮蔽了这间屋舍,不见天日。
    这家的主人呢……?
    这时,门外隐隐有嘈乱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与赞叹。
    “老板,你看看我这个财运……”
    “最近还不错哦,但是要注意身边的——灶台之类的东西。”
    “噢!!说得太对了!我忽然想起来灶台旁边还放着账本!我这就回去收拾……啊!差点忘了,来,给您,实在帮大忙了!”
    青年看着那男人就要走,突然又折返回来递给坐着的那人一些东西,才又重新掉头离开。
    这是……救了他的人?
    青年呆呆地注视着那深色的背影,下一秒,对方转过头来,露出让人呼吸一滞的笑靥。
    “醒了吗?”
    温和的声音响起,青年许久才反应过来,干涩的唇瓣紧抿。
    再然后,他看到对方劝离了剩下的人,笑着朝屋子走来。
    “……谢谢。”
    他想起了自己该说什么。
    三日月眼中笑意更深,用手背贴了一下青年的额头,接着抬步向屋外走去,“清醒了的话,就把药喝了吧。”
    青年在床上愣了好久,内心疑惑不已。
    这个人看到他的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处已经被血浸透了的绷带,怎么看怎么吓人,再加上他应该是带着刀出现在对方面前的……
    就这么接受了?
    青年一口气喝下煎好的药,把碗放在桌子上,表情十分淡定。
    三日月眨了眨眼,“就这么喝下去了吗?也不怕我做什么手脚。”
    鬼杀队的柱都是这样的存在吗?
    青年脸色微变,但又很快恢复平静,“你不会。”
    “……”三日月瞥了一眼底也不剩的碗,又看青年的表情,不禁怀疑他的味觉是不是失灵了。
    “好了,”他起身端走碗,“在你养好伤之前,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
    “……”青年默默注视三日月离开,内心更加不解。
    没有问他来自哪里,也没有问他的身份,就让一个陌生人在家里住下了,长得漂亮的人脑子都这样吗?
    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对方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苍川。”青年眼睫颤了颤,轻轻吐字。
    只有名字而没有姓氏。
    三日月点点头,留青年单独在房间里。
    狐之助迈着小短腿跟了出去。
    “三日月大人,把鬼杀队的柱和上弦之鬼放在一起真的好吗……”
    屋外是被封锁活动范围的上弦之肆,屋内是受重伤的柱。如果鬼被青年发现,或是鬼想杀柱,都将是非常尴尬的局面。
    “一时间不知道该担心谁比较好……”狐之助喃喃。
    “没关系,”相比之下,三日月显得异常淡定,“我去警告一下玉壶就可以了。”
    狐之助:……
    自求多福吧上弦肆。
    半个月后,青年终于可以下床走动。
    因为身上的伤太多且深可见骨,青年必须依靠长期的修养和锻炼才能恢复。
    然而,就在他开始锻炼的第一天,发现了三日月搁置在炉子上的日轮刀。
    彼时的三日月正在阴凉处休憩,远远听见青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听见下文。
    他睁开眼笑问:“怎么了?”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第一次说出见面以来有关鬼的话,“那些鬼……是你杀的?”
    虽然具体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他仍然记得,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鬼还没有全部消灭。
    刚醒来时,他甚至还感叹过这个屋台老板的运气实在是好。
    直到今天看到这把日轮刀,他才恍然发觉不小心丢在一边的答案。
    ――对他的身份不闻不问、不害怕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愿意收留他到痊愈为止。
    “你,是鬼杀队的?”
    青年皱着眉头,紧紧盯着三日月的表情。他可以确定自己完全没有在鬼杀队见过这个人――这张脸很容易让人记住,但他完全没有印象。而且,他是因为有上弦鬼在这边才接到了任务,没有听说还有接到同样任务的成员。
    “不是的。”
    三日月的话让青年的心情起伏不定,“这把日轮刀,是我……一个故人的刀。”
    故人……
    一瞬间,青年脑补出三日月各种伤痛隐秘的过去。
    “抱歉。”
    青年注视着三日月,对方的脸色似乎比他还苍白,一看就是身有顽疾。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会用刀,也会用呼吸之法吗?”
    三日月摇了摇头。
    青年再次沉默,拄着拐杖又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狐之助叹了口气,“希望他赶快养好伤走吧!万一发现了上弦之肆就麻烦了。”
    三日月顿有所觉,转头看到从壶里探出半个脑袋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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