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吐了口气,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拦着,看了一眼这个胡子拉碴,胳膊上还有伤的沈慎,啧了一声,冷冷清清地说:“我是谁不重要,至于高崇的尸身,我出于道义,不忍其死无全尸,就把他埋在了岳阳派后山的深林中,到时候你们回去自己去寻吧,说到底我也算是帮了你们,沈掌门这态度怕是不太友好吧?”
沈慎被白衣这么反问一句,才察觉到自己情急之下真的有些失态了,既然知晓了他大哥的尸身,已然被妥善安葬,对白衣更是感激备至,拱手弯腰深深鞠了一躬,郑重的道歉:“白先生与我五湖盟有大恩,是沈慎失礼了,多有得罪,还请白先生见谅。”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姓白。至于姓名身份却不得而知。
“你们五湖盟的恩情,我可不敢高攀。”白衣不屑的轻哼一声,拉着周子舒就走了,他还想问问他和温客行是怎么遇到沈慎的。
一时间草庐内只剩沈慎和张成岭大眼瞪小眼。
“白先生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沈慎自然听出了白衣对五湖盟似有芥蒂,但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他也只好问张成岭。
“沈叔叔,白叔不让我说 ,不过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了沈叔叔,你怎么会在这儿呀?”张成岭是个不会撒谎的,但他也知道他白叔的身份不能轻易外露,只好打了个哈哈。
沈慎也不好逼问孩子,就拉着他坐下,便询问起他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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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温呢?”白衣看着小院内发脾气的顾湘和哄她哄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的曹蔚宁,却没看到温客行,就问了周子舒一句。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其实周子舒也不知道,他们刚找到落脚地的时候,温客行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对了,你和老温背着我都聊什么了?又是怎么遇到沈慎的?”白衣靠在廊柱上,抱臂撑着下巴问道。
“倒也没聊什么,就是觉得邓宽指认高崇一事多有疑点,正好遇到沈慎,等一会儿问问他吧。”
“你觉得高崇是被冤枉的?”白衣问道。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不然也不会多管闲事,把高崇的尸身带走安葬啊。”周子舒反问道,眼中还有点戏谑。老白这明知故问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啊?
白衣被戳破了心思,不自然的别过脸,口是心非的说:“我管他高崇是被冤枉的还是罪有应得,反正他都死透了,五湖盟就没一个是好东西,我只是看不惯那些宵小鼠辈把人逼死了,还要辱尸罢了。”
“行啦,都多大年纪啦,怎么跟老温一样耍小孩脾气?你要是真想知道真相,那咱们回去问问沈慎呗。”周子舒见他还有些不情不愿,拉着他的胳膊无奈的说:“走了。”
张成岭还在听他沈叔叔讲他们五兄弟之间的恩怨,听得有些怅然和尴尬,应和他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有些无措,这时正好见到周子舒拉着白衣一同回来,立刻叫了一声:“师父,白叔!”说着连忙起身斟了两杯清茶递给他俩。
周子舒很自然的接过饮了一口,见白衣有些不情不愿,就一个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腰窝,催他赶紧接茶,别让成岭干巴巴举着。
白衣悄摸摸瞪了他一眼,转头便是眉眼含笑,接了张成岭的好意。
沈慎听出了张成岭那声师父是冲着周子舒喊的,也上前一步疑惑的问张成岭:“成岭啊,你是何时拜周先生为师的?”
张成岭只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周先生,白先生,承蒙二位一再救助我侄儿,对我五湖盟恩深似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沈慎的这声道谢并不作假,充满了真诚。
“也无需感谢,只需沈掌门如实回答几个问题。”周子舒对五湖盟对沈慎的态度都是淡淡的,或许他初入江湖就抱着一种旁观者的态度,所以比之白衣,比之温客行与五湖盟的恩恩怨怨,他更冷静也更客观。
沈慎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子舒先让张成岭问出他的心中疑惑也好,解了心结,拉着白衣便在草庐内的矮榻上坐下,让他先休息休息。
张成岭最大的问题就是英雄大会上邓宽说高崇勾结鬼谷灭了镜湖山庄,杀害他爹爹,这事是否属实?
沈慎先指天发誓绝无此事!高崇是把情义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怎么会残害兄弟呢?对张成岭更是真心实意,为他铺路谋划,让他娶高小怜,继承镜湖山庄和岳阳派,好顺理成章的成为五湖盟盟主,真是好一番拳拳爱子之心呢。
白衣靠在床柱上,支起条腿,看都不看沈慎一眼,只冷冷地问了一句:“那英雄大会上,邓宽对高崇的指认该又有几分是真?”
沈慎言之凿凿的说:“无一是真!”
“你就这么确定吗?”白衣侧头睨了他一眼,对他所说的话将信将疑。
沈慎虽然不满姓白的这个年轻人对他轻视的态度,但碍于他对五湖盟有恩,又急于为高崇辩解,也就不计较那些。
他为了佐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将20年前高崇就力主。要不就毁了琉璃甲,要不就将一切公之于众,接受武林的制裁的想法坦白了,再说了,当年他们兄弟五人情谊深厚,若高崇真的想要琉璃甲,只管说便是,也用不着筹划二十年之久,所以说高崇勾结鬼谷抢夺琉璃甲,这件事就是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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