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气的温客行口不择言的骂了句:“蠢货!”
白衣头疼的扶额,无奈地跟周子舒小声嘀咕:“这小子怎么这么蠢?”
“行了,少在那说风凉话。”周子舒也被张成岭的傻话给气到了,这跟直接告诉沈慎温客行就是甄衍有什么区别?但现在却真不是他们看热闹的时候,温客行平时那么疼张成岭,都气到骂人了,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
反正沈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木已成舟,温客行也不能把张成岭真怎么样,索性转过身,自己生闷气。
而沈慎却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走到庭院内围着温客行,仿佛第1次才看清了他的眉目,颤颤巍巍的问:“衍儿是你吗?你爹娘还好吗?”那话中的关切担忧不似作假,但温客行听来却是讽刺至极,他捂着突然抽疼起来的脑袋有些摇摇欲坠,握在手里的酒壶更是失手,落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本来还坐着的两个人见温客行情况不对,连忙站起身,担忧地看着他,只见温客行神色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愤怒和哀伤,死死瞪着沈慎语气冷冽至极:“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失去师门庇护的人,既要承受武林正道的压迫又要躲避邪门歪道的仇杀,偏生在正邪两道的夹攻之下,还死咬着一个义字硬扛到底!替他认为是兄弟的人遮掩真相,你觉得他能过得有多好!”温客行愤怒着,咆哮着,怒不可遏地斥骂着,沈慎到底是怎么有脸问出他父母过得好不好的?!
沈慎被他的大声咆哮震的耳骨轰鸣,神色既茫然又悲戚,他甚至是缓缓跪了下来,跪在温客行面前,闷闷的憋出一句哭腔:“对不住……”
温客行只是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瞥了一眼他重重垂下的头颅,轻飘飘却哀伤至极的吐了句:“太迟了……太迟了……他们已经听不到你们的道歉了……”说着说着突如其来的头疼摧折着温客行的精神,他捂着脑子忍不住的闷哼一声,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周子舒见势不妙,便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担忧急切的问:“老温,你怎么了?”
而原本还在那跪着忏悔的。沈慎听到周子舒这急切的话连忙抬起头,看到摇摇欲坠的温客行,急的叫了声“衍儿”也想上去扶一把,却被身后的白衣扯住衣领子一把甩得老远,重重砸在地上,疼的闷咳出声。
“够了,你还嫌不够恶心人吗?!”白衣展臂挡在温客行二人身前,看着被他摔出内伤的沈慎冷冰冰地说。
沈慎还震惊于自己对这个年轻人竟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更是恼怒他多管闲事,刚想叱一声,就见温客行已经头疼欲裂,倒在周子舒怀里,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太迟了,太迟了,他们都已经死了,甄衍也跟着他们一起死了…太迟了…”
沈慎心头一凛,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内伤,刚想爬起来追问一句“衍儿,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被白衣拦住去路。
“你再敢多问一句,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温家夫妇。”白衣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冷冷瞪着他,他要是敢有动作,下一刻就能血溅当场。
“老白,你先别管他了,快过来看看老温怎么了?”周子舒焦急地喊了一声,温客行倒在他怀里,已经疼的神智迷糊,还在抑制不住的抽搐着。
白衣听到周子舒着急的声音,只瞪了一眼被他吓着的沈慎,让他老实呆着,也着急的转身蹲在温客行身边,握住他抽搐的手腕,眉头紧皱,诊着他的脉象,梳理着他紊乱的气息,直到温客行眉头舒展,他才松了口气。
温客行躺周子舒怀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他身边围着的两个人,神情是被剧痛折磨出的疲惫,只有气无力的叫了他们俩一声便软软昏倒,人事不知。
“老温!”这是眼睁睁看他又昏过去的周子舒和白衣
“温叔!”这是后知后觉自己闯下大祸的张成岭。
“衍儿!”这是还不死心想凑过来关心,却被白衣瞪了一眼,又缩回去的沈慎。
周子舒抱着温客行软倒的身体还有点怔愣,还是白衣拱了他一下才把他唤回神儿,两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抱回屋中,路过茫然无措的张成岭时,白衣还不忘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去烧点热水,别在这儿傻站着。
直到天色将明,两人才把温客行收拾妥当安顿好。
白衣靠在床头廊柱上,侧着身子把着温客行的脉象,见围在床边的师徒二人神情担忧,张成岭更是急切地问:“白叔,温叔他怎么样了?”
白衣也只是长长地吐了口气,有点疑惑的说:“别担心,他脉搏倒是很平稳,就是不知道他为何一直昏迷不醒。”白衣也算是久病成医,医术比周子舒好那么一点点,但他也实在没搞明白,温客行为什么会昏迷,只好握着他的手,为他输送着绵绵的灵气,温养着他的身体罢了。
沈慎也惨白着一张脸在床边打转,时不时还咳嗽两声,昨晚白衣伤他不轻,他现在看到这个年轻人还有点下意识的胆怯,也只敢跟还算好脾气的周子舒搭话。
“周先生,衍儿是有什么伤病了?”
经过昨晚周子舒对待沈慎态度更加冷淡,也更为不客气了。只冷冷地说:“我师弟名叫温客行,他既然选择以此示人,那就请你尊重他的选择。”
“他是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师弟的,尊师又是?”沈慎也实在没想到,这俩人竟然是师兄弟,自然而然脱口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