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周子舒拎着一壶酒逛到厨房这边,想看看年夜饭准备的怎么样了,温客行一看到他喝着酒悠哉悠哉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的说:“你们师徒二人整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敢情是讹我来做奴才的!我不管,今天年夜饭你们必须都得动手!”
“我哪会做饭呢,那不还有小师叔帮你吗?再说了,有事弟子服其劳,成岭加油,为师看好你!”周子舒当了回被殃及的池鱼,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不会做饭,又递给张成岭一个你坚强的眼神,拎着酒壶又晃晃悠悠的走了,他就不在这多呆了,省得大过年的再被温客行数落。
张成岭只看着他师父远去的背影喃喃地叫了一声,便拎起菜刀面对现实了。
现实就是,他个半大少年,连只鸡都打不过,他大喊着给自己打气,菜刀横劈而下,那鸡就呼的跳飞起来,还砸碎了个碗,追着他便撵出了厨房。
温客行撂下菜刀,看着鸡毛乱飞的厨房和耳边张成岭被鸡追撵着嚷嚷救命的大叫,心累极了。
白衣挽着袖子端着盆处理好的鲫鱼。刚走过回廊拐角,迎面就撞见被鸡撵着到处乱窜的张成岭,也是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
“白叔!白叔救我,这鸡太凶了!”张成岭看到白衣就像看到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快步跑过来就躲在他身后,看着那只咯咯直叫的大公鸡,心里还是发怵。
“是你太没用了,连只鸡都搞不定,白长这么大了,要你干什么吃的?”白衣看到这鸡飞狗跳的场景,也很是无语,把手上端着的那盆鲫鱼塞到张成岭怀里,让他抱去厨房给温客行,别在这碍眼了,自己则挽起袖子去对付那只大公鸡了。
也就三下五除二的功夫,白衣就拎着那只试图逃跑的大公鸡,拐进了厨房,见张成岭还在厨房里打转,瞎忙活,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行了行了,别在这添乱了,这里交给我和你师叔就行,你去把前两天买的坚果点心都摆出来,给你师父送过去吧。”
张成岭如蒙大赦,只说了一句“那我走了”便飞也似的窜出了厨房。
师叔的刀都举起来了,此地不宜久留,他先溜之大吉。
温客行给鱼改花刀的手一顿,回头就看到白衣手起刀落,那只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大公鸡便小命归西!
“这对师徒还真是享福的命啊。”他看了看厨房,又只剩下他与白衣两个人忙碌,忍不住啧了一声。
“行了,有那功夫说风凉话,还不如给我端盆热水来,我拔鸡毛了。”等大公鸡血流干净了,白衣才招呼温客行一声给他搭把手,这些时日,他在厨房跟温客行一起忙碌,这庖厨间的手艺却是越发的熟练了,杀鸡放血褪鸡毛,行云流水,只要那血没沾上白衣身上,他就无所畏惧。
“还好前段时间把你给教出来了,不然这年夜饭我一个人可操持不过来呀。”两个人配合越发默契,鸡鸭鱼肉一样样处理干净,码在菜板上,就等下锅了。
直到傍晚厨房的烟火也未曾熄灭,山庄里早就弥漫了诱人的香味,馋的张成岭直在厨房打转。
直到最后一道饺子下锅,温客行和白衣才齐齐抹了一把汗,可算忙完了,看到在厨房门口的张成岭,就招呼一声,让他赶紧过来端菜。
红烧鲫鱼、八宝酿鸭子、梅菜扣肉、蒜香排骨、龙井虾仁、凉拌山珍……
周子舒看着那一道道年菜摆上餐桌,嗅着满屋的飘香,心情是格外的舒畅呀。
等温客行带着张成岭把饺子和炖了一下午的山笋鸡汤摆上餐桌,这年夜饭的八个菜也就上齐了。
“老白呢?”周子舒看菜都上齐了,但人还没齐,就问温客行白衣去哪儿了。
“包完饺子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成岭你去找找你太师叔。”温客行看了看天色,这夜已浓黑,白衣却还没有回来,就招呼张成岭去找人。
张成岭屁股还没坐下呢,就站起身要去找人,这人没来齐哪能动筷子呀,他可是饿坏了。
还没等他走出正厅,白衣就抱着个脏兮兮的大坛子走了进来。
“老白你上哪儿去了?拿的什么呀?”周子舒坐在主位,对着大门,看着白衣进来就问了一句。
“这可是好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白衣没有把那个坛子放在餐桌上,而是放到了旁边的一处案几上,还招呼张成岭一句,让他去厨房端盆水,拿了个帕子来,这坛子太脏了,他得擦擦。
周子舒和温客行都好奇地围了上来,白衣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这时候抱着个脏坛子跟宝贝似的。
“这是什么呀?”温客行上上下下看了那坛子两圈,好奇的问。
等张成岭端着盆水带着帕子回来,白衣边擦那个坛子,边悠悠然的说:“这可是你们师父年轻的时候埋下的酒,偷偷摸摸埋在庄外的梅林里,少说得有二十多年陈了。”
听到这话周子舒眼睛都亮了,看那个坛子也跟看个宝贝似的,还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还真是好东西啊,咱们有口福了。”
“可不是有口福了吗?他自己都不舍得喝的佳酿,全便宜你们了。”白衣敲开了坛口的封泥,霎时间醇厚的酒香便弥漫了满屋,周子舒只闻着那酒香味儿,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的倒出一个空酒壶,递到白衣手边。
“瞧把你馋的,你师父当年埋了不少,到时我告诉你他都藏哪儿了,想喝的时候自己去挖。”白衣笑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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