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心魔劫
“师叔!师叔!你冷静,不要被心魔控制了。”周子舒耳迹嗡鸣,只看着眸色似血的白衣,头皮就一麻,却还急切的回身大吼,怕白衣被心魔夺了神智。
围拢在擂台边的四季山庄一众人,心也是都揪了起来,除了周子舒,就连温客行都没有见过如此狂躁的白衣,既担忧白衣异常的状态,又警惕着那些拔刀相向的武林各派。
而白衣却充耳不闻,一双不复清亮的血瞳睥睨着台下那群踉跄爬起身,还叫嚣着诛杀魔头的各派弟子。
“二十年前,你们也是以诛杀魔头为借口,趁容炫为赵敬所害,失心疯魔之际,将其逼至白鹿崖,整整一百二十九位高手,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以车轮之战逼迫容炫交出武库的钥匙,这其中有多少人是为了寻回本派秘籍,有多少是落井下石想趁乱分一杯羹的,你们比我清楚,既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天下公认的道理,他们逼杀容炫,我就算杀尽他们又有何不可?!”眼下白衣还尚存理智,只以灵力带起山间狂风隔开台上与台下,护住为他对抗江湖武林的四季山庄众人。
他从来不后悔在容炫死后,于白鹿崖大开杀戒,也不后悔因杀孽而心魔缠身,但时隔二十年,这一群所谓的江湖正道,若还要为他们当年那些亲友的一己私欲而找他报仇的话,那他也不惧再重演一次青崖山之役。
“妖言惑众,强词夺理,当年容炫与其结义兄弟盗取各派秘籍,共建武库,本就为江湖所不齿!你即为仙灵,又为其兄长,不归劝其弃恶从善,福泽一方也就罢了,竟还助纣为虐,残杀我武林豪杰,剑灵白衣,你就不怕遭天谴吗?”这时一向嫉恶如仇的峨眉派掌门排众而出,手中念珠躁动不安的碾转,顶着呼啸的狂风诘问着擂台之上的白衣。
“若你们所谓的正,就是将一群人的罪责都算在孤身一人的容炫头上,若你们所谓的道义,就是落井下石,以多欺少,若这江湖就是这般的是非不分,虚假伪善,那我就算遭天谴,也要为我幼弟的残死,向着天下讨回一个公道!”高崖之上的山风似被白衣逐渐狂躁的情绪所同化,猎猎狂风鼓动起他衣摆与乌发,他立于虚空,似神祇般俯视着台下渺小的凡人,冷酷无情的质问,炸响在众人耳边。
“冥顽不灵,大家一起上!”这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楞头青,竟然振臂一呼,想要群起而攻之,少林,峨眉等在场的各派老前辈,想拦都没拦住,只得目呲尽裂的看着那些年轻弟子,如飞蛾扑火般冲上被旋风拢住的高台,以为这一次会把那凶戾的剑灵激得狂性大发,杀的血流成河,却没想到这些弟子只是被一道霸道的灵力冲的倒地不起。
看着四散在场中哀哀惨叫的弟子们,听着那炸响在耳边的一声“不自量力”,几个江湖名宿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下惊恐忌惮之余,又不免疑惑,这剑灵怎么放他们一马,难道是虚张声势吗?
“我此番重登白鹿崖,为的就是找赵敬算账,以报容炫之仇,既然罪魁祸首已经死无全尸,我也并不想再造杀孽,但若你们想就着二十年前的冤孽纠缠不休,要找我算账的话,我也不介意与你们作过一场。”白衣强忍着脑中撕裂的疼痛,咬牙切齿的说。
他现在情况很不稳定,心魔被一地的鲜血勾起,躁动不安,一下下冲击着他的神智,到如今能保持着清醒理智,跟这些人周旋,已经是他与心魔缠斗二十年,意志坚定远超常人的结果。
“既然前辈的私仇已报,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跟前辈算算当年死于前辈剑下的冤债!”莫怀阳被门下弟子扶着站起身,长剑直指擂台之上。
“好啊,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时隔二十年,这江湖有没有半分长进。”白衣忍着脑内巨痛,落回擂台上,反手化出白衣长剑。
“无嗔法师,智音师太,归元真人,我们一起上。”莫怀阳与高台之上的几位长老,前辈对视一眼,心知单枪匹马绝对不是剑灵的对手,他们一同联手或有一战的可能。
“若能为江湖除此大害,贫尼就算战死,也算以身殉道了!”峨眉派掌门人当年就是个嫉恶如仇的巾帼女侠,如今虽然年过半百高居一派掌门,脾气还一如年轻时那般火爆,闻言接过门下弟子递来的长剑,当仁不让走下高台。
“贫道怜惜天地有道,万物有灵。白道友即为仙灵,本该庇佑一方水土,若道友肯放下执念,莅临我武当,潜心修行,重拾道心,贫道愿助道友与天下群雄化干戈为玉帛。”鹤发童颜的武当山掌教手持拂尘,捋着长髯,平静如水的目光注视着台上浴血的仙灵,当年武当避世不出,并未牵涉天下武库之事。与这剑灵也无恩怨,名剑即然有灵,他也不忍这等仙灵毁于人手,若能将白衣剑灵收归门下,不仅能解眼下之急,也有助于他武当统一天下道门。
“牛鼻老儿你是修仙修傻了吧,喊打喊杀的明明是你们,要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白衣对于归元真人的诏安不屑一顾,深吸一口气,忍着颅内剧痛强压住躁动的心魔。
“阿弥陀佛,既然前辈不肯迷途知返,那老衲也舍下脸皮与前辈讨教一二。”少林寺方丈执起乌金禅杖,一步步走下高台。
“能把以不要脸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你这秃驴也算独一份了。”白衣冷哼一声,挥手撤下台边罡风,他倒要看看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前辈大家能有什么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