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怀中乱扑腾的小不点儿,叶白衣心中可美的不得了,白衣小时候他总是口是心非嫌他吵闹,很少抱他,但看着他与长青亲呢,他又心里泛酸,更加别扭。以至于生生错过了白衣的幼年时光。却没想到时过多年,竟还能有将白衣揣在怀里的机会,这是多少也弥补了些他心中的遗憾。
趴在叶白衣的肩膀上,回头看那些憋笑憋的满脸通红,跃跃欲试的少男少女,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那儿吆喝着:“叶前辈看点路,别把孩子摔着了”的周子舒。白衣脸上的红晕从耳朵尖蔓延到脖梗,尴尬的把头埋在叶白衣颈间,恨不得找个缝把自己埋起来。心中暗想着一定要快点恢复,不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师尊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真的是太过分了!
但越不想来什么就越来什么,原本他以为自己六七天就能恢复,结果却比他想象的要慢上几天,而这期间四季山庄虽然安静宁和,但江湖上的纷纷扰扰却从没断过。
至于这纷扰的根源还是在琉璃甲上,准确点说是为了容炫的天下武库。
而处在漩涡中心的清风剑派,这几个月过的那真是水深火热,尤其是代行掌门之职的范怀空都累得脚不沾地了,一边要应付着各方没完没了的试探和打压,一边还要给苟延残喘神志不清的掌门师兄寻医问药,还要安抚门派上下莫要乱了阵脚,那是心力交瘁,生生愁白了头发。
原本这些事情跟四季山庄无甚关系,更有甚者思及莫怀阳与剑灵白衣的恩怨,登门拜访四季山庄的人都对清风剑派之事闭口不谈,生怕触了人家的眉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清风剑派的危机更是愈演愈烈,从暗着试探到明着打压,范怀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而大批药人毫无预兆的围山,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清风剑派已陷入灭门之危。
这等毒蝎大张旗鼓围攻清风剑派大事儿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四季山庄,而听闻此言的曹蔚宁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
他师父再卑鄙无耻,那也是教养他的师父,门派上下,尤其是范师叔和师兄师弟们对他更是恩重如山,这种危机关头他若龟缩不前,那岂不是连人都不配做了。
其实这消息原本是传不到曹蔚宁耳中的,但碍于这段时间周子舒养病,白衣不便出面,一群弟子既要照顾师父和太师叔,又要练功习武,难免分身乏术,温客行可用的人手本就不多,也不可避免地抓了他的壮丁,安排着他招待着来往的访客,而曹蔚宁作为清风剑派这一代最拿得出手的弟子,认识他的江湖人士可不少,既好奇于莫怀阳的关门弟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四季山庄,但也免不得与他这个名门少侠寒暄两句,这一来二去的,曹兔子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这段时间自家师门承受的危机。
曹蔚宁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深深的焦躁和纠结之中,毕竟之前带着顾湘私奔的是他,而他师父与顾湘师父之间的恩怨,导致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四季山庄求助,而他的焦躁也感染到了顾湘。
这一日,四季山庄绵延一片灼灼其华的桃林之中,正有两拨人在比武打斗。
准确点说,一边是周子舒遵循乌溪的医嘱,手执白衣剑,在跟温客行比武切磋以便快速活动开筋骨,恢复之前被三秋钉压制的内力武功,而另一边则是已恢复到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眉眼灵动,初见风华的白衣,倚靠在桃花树上,随意操纵着两缕剑芒,调/教着韩英和顾湘的流云九宫步,两方相隔不远却互不干扰。
辗转腾挪,长剑嗡鸣,于粉白相间的桃林花海间显出了有别于娇妍芬芳的洒脱与飘逸。
比之韩英的专注刻苦,顾湘却有些心不在焉的,边身形灵巧的踩着步法躲避着她师父角度刁钻的锋芒,边出神想着曹大哥这几天的情绪异常,这般三心二意,难免马失前蹄,在一个转身腾挪踏错步伐的瞬间,一缕寒芒毫不留情的狠狠击中她的膝盖,疼得她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白衣教徒弟的时候,那是很严厉的,半点都不见平日的好脾气,他见顾湘被打倒在地,一点都没有心疼,而是跃下桃树,负手站在疼的呲牙咧嘴的顾湘面前,斥责她的心不在焉。
“一天天想什么呢?练功还能溜号!是为师脾气太好了,还是打你打少了,让你这么应付我!腿没断就起来继续练!再踩错一步,晚上就给我饿着!”再精致的少年板起脸色来也是很吓人的,嘴毒严厉的模样简直与平日的温和可亲判若两人。
顾湘还不太习惯白衣态度的骤然变化,从小到大也没被人这么凶过,被他吼的愣在原地,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委屈的不得了。
韩英在一旁看的于心不忍,刚走近白衣,小心劝了两句:“师父,师妹还小呢,这都练了一个下午了,让她歇会儿吧。”就被他瞪了一眼。
“都十七了还小!成岭都没被练哭过,你以为你是个姑娘家,以后行走江湖,人人都得让着你啊,把眼泪给我憋回去!还有你。”刚训完顾湘,白衣就转头看向想劝和的韩英,上下扫了他一眼,见他衣衫凌乱很是狼狈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以为自己是个绝世高手呢,没那本事就别管闲事儿,怎么着,你还能护你师妹一辈子呀,你不是替她求情吗?她要是今天练不好,晚上你也别吃饭了!”少年灵动的眉眼一旦锋锐起来,也是凛冽至极,瞪的韩英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讷讷不敢出声,只能小心扶起委屈的顾湘,不敢再触白衣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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