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雁下意识闭上眼。
程景颐见她安分了,这才闭上眼。
半晌之后,赵归雁被子下的手沁出几分汗意,她抖着唇,借着帐外隐约的烛光,摸向一旁的身躯。
程景颐猛地睁开眼。
“……雁雁?”
他偏过头,就看到小姑娘一双眼眸在昏暗中像是明珠般流光溢彩,含着几分水汽,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赵归雁嗓子发干,她已经碰到了程景颐的衣带,只要稍稍用力。
赵归雁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只要嫁了人,就一定要这一步,疼一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她的手指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她害怕……
佳人在侧,程景颐本就睡不着觉,也只是闭着眼假寐,手指一碰到他,他便察觉到了。
程景颐甚至察觉到了赵归雁的不安与紧张,他还以为她忽然哪里不舒服了,心下着急,刚要起身去点灯,怀里就钻进来一道温软馨香的身子。
她紧紧揽着他的腰,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着。
两人紧紧贴着,比任何一刻都要契合,仿若天生的一对。
程景颐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赵归雁抖着嗓子,低低道:“陛下,我们圆房吧。”
程景颐被她语出惊人吓得没有反应,赵归雁还以为他默认了,强忍着女儿家的矜持和羞耻,指尖绕上程景颐的衣带。
程景颐被扯开了衣带,衣襟微微敞开,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凉意才反应过来,瞬间握住赵归雁的手,哑声道:“雁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赵归雁咬唇,点了点头。
“圆房。”
程景颐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迟早要被她折磨疯了。
程景颐尽量稳着气息,耐心问道:“你为何想要圆房?”
赵归雁道:“您留宿凤仪宫,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程景颐没想到赵归雁竟然想了这么多,闭了闭眼,压下胸膛里汹涌的情感,开口还是带了一点暗哑:“谁告诉你朕留下是为了圆房?”
就算是,那也不是在今日。
赵归雁被拦住了动作,勇气一泻千里,再也没有方才的勇猛,她讪讪道:“礼仪嬷嬷说的……”
原是入宫前,那几位嬷嬷们告诉她的。
这礼仪嬷嬷不仅教授礼节仪度,还会教导闺中事务。
不过赵归雁情况特殊,礼仪嬷嬷也没有教的很全面。
当初程景颐派她们去,便只吩咐了,大婚不出岔子即可,剩下来的,赵归雁去了宫里自会有人继续教导。
嬷嬷们也着重将精力放在了她的大婚礼仪上了,但又觉得她好歹是程景颐亲自册封的皇后,说不定在程景颐心中有一定的地位,便多少教了一些房中之术给她。
不过皮毛,赵归雁也仅是似懂非懂,囫囵听了一耳朵。
如今想来,怕是赵归雁理解错了嬷嬷们的意思。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怪嬷嬷们,女子出嫁前,一般由家中长辈,如母亲之类的女眷教导出嫁女子一些夫妻之事,可杨氏不待见赵归雁,自然也没有想到去给赵归雁教这些东西。
嬷嬷们以为赵归雁会,讲的东西隐晦又深奥,最后入了赵归雁的耳朵,意思就完全被曲解了。
这才做出如今举动。
程景颐蹙了下眉,觉得那几个奴才真是办事不力,自作聪明。
他都只让他们教一些婚俗礼仪即可,没让他们随随便便教些不好的东西。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危机再说,他道:“朕只是想同你睡在一起,但并没有圆房的意思。”
他握着赵归雁的手,语气带上了几分郑重:“时机未到,朕不会碰你。”
赵归雁不解,时机?什么时机?
程景颐柔声说:“朕等你哪一天心甘情愿地愿意与朕圆房。”旋即换上一种肆意的语调:“若有那一天,你便是不愿意,朕也要圆房。”
骨子里的邪肆与霸道彰显无疑。
赵归雁却不觉得反感,反倒心里生出无限的庆幸与安心。
君子坦荡,程景颐这样说,那便一定会信守承诺,她也不愿意每天挂着笑,胆颤心惊地活着。
只要她不点头,只要她不被迷惑了心智,程景颐便不会强迫她。
程景颐将锦被扯过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他握着小姑娘的手,温柔地安抚她,“睡吧,别想太多了,安心睡吧。”
赵归雁没想到自己主动的一天居然被拒绝了,高兴之余又有几分失落。
怕是程景颐实在是不喜自己吧……
她眼皮便开始一搭没一搭的,困意来袭,她想撑着精神,可实在是太困了,又许是程景颐的怀抱太让人安心了,很快便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程景颐看着,觉得自己放过她总要讨些报酬,沉默了半晌,低头,吻落在眉间。
“你个小丫头,险些将朕逼疯了……”
第40章 搬进凤仪宫
程景颐夜宿凤仪宫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宋太后刚由嬷嬷伺候着梳洗完,就听到贴身嬷嬷小步走进来,脸上欲言又止。
宋太后对着铜镜抹了一下鬓间的发丝,悠悠道:“有什么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嬷嬷神色一紧,恭恭敬敬地俯身在宋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宋太后听完,讶然地抬了下眉,道:“皇帝又宿在了凤仪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