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着他走吧,找到阿里斯兰之后再做打算。
我眨了眨眼睛,跟在他身后走下小路,朝树林走去,“你刚才还没说完,为什么说我打架不像流星街出来的……”
“嗯。”他没有回头,专心向树林深处走,“在天空竞技场那次的比赛就是啊,你一直都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来战斗的……”
“你是说我没有尽力?”我不满的打断他,怎么能这么说!
“呵,我不是说你没有尽力,我是说,”库洛洛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和我对视,“当你遇到你认为比自己实力强,或者是实力和你相当的对手,你是以‘全身而退’为前提在战斗。”
他说完,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愣在原地。难道不应该这样么?
库洛洛走了几步,大概是察觉到我没有跟上,又转过身,呼了口气看看我,“怎么了?”
“难道不应该在不损伤自己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伤害对手么?这么做才是明智的,不对么?”我慢慢走过去,心里越来越疑惑,爸爸一直是这么教我的啊。
我跟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斜后方,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有轻微的笑意,他轻声说,“要看是什么情况了。如果杀人是任务的话,当然是以保全自己为最大的前提去完成任务,但是如果是以命相搏,你那种格斗方式遇到和你水准相当或者比你强的对手就一定会输。”他停顿一下,语气肯定的说,“流星街的人,不会这样,也不会教别人这样。”
我思考着库洛洛的话,默默跟在他身后。这时已经接近正午,树林里枝叶繁茂,倒没有太多阳光,偶尔有几只啾啾喳喳的山鸟,见到我们,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蹦跳几下继续站在树梢上,也没有野兽,连只兔子都没有。
这片树林也没有路,时不时会有小虫从长到膝盖的草间被惊起。
我好像,给看扁了。
这样在林间走了大约两三个小时,我和他谁都没再说话。
我的心情有点不快,虽然很想反驳库洛洛的说法,可是仔细回忆之后,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不久前和飞坦的打斗尤其明显,如果以后再遇到他呢?不可能每次信长叔都刚好在旁边吧?
其实,如果真的拼命和飞坦打的话,他要是想重伤我,自己也要付出惨痛代价,这样一来也许我的胜算还能提高?或者说,输得不那么惨。
那么,和西索的交手呢?是不是我心底还是有“他暂时不会杀死我”的想法?
他现在在做什么?守候了快三年的大苹果在枝头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掉在手里了,可是却突然变成了一粒坚果……
哎,他会不会来帕里群岛找我呢?我想了一下,否定这个想法。西索也许会来,但是是为了库洛洛,不会是为我。而且库洛洛好像没告诉他阿里斯兰的石头的事,所以他是不会来的。
我看看走在前面的库洛洛,按照席巴先生的说法,那种石头好像只是能够让爸爸的能力保持不变,似乎并不能去除念能力。席巴先生言外之意似乎是爸爸取到了石头,也完成了对自己念能力的“净化”。
看来爸爸并没有告诉他那石头是究竟有什么用,怎么用,也有可能爸爸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不过,爸爸又是从哪里知道关于这石头的事情的呢?还有别的人知道这石头的事情么?
奇犽说如果见到他爷爷会帮我问问爸爸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从口袋拿出手机,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们?
这时库洛洛忽然回头,指指前面不远处的几块大岩石,“咪路,到那里休息一下吧。”
“嗯。”我答应一下,把手机放回口袋,要怎么跟奇犽小杰他们解释呢?嗨,你们好么?我现在和一个在逃犯一起逃亡呢。啊,当然不愉快了,要时时刻刻防备着他呢。唉。
库洛洛把背包放在及膝高的草丛里,找了块岩石坐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南半球这时候还是春夏交替的季节,天空被浓密的枝叶割裂成深浅不一的绿色蓝色的小块,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从这些小碎块里投下一条条金色的光柱,林间听得到各种鸟求偶时的鸣叫,草丛里有不知名的各色野花,花香掺着草木的香味让人觉得舒服。
如果身边的人不是库洛洛的话就好了。
他显然没觉得自己是个碍眼的家伙,自来熟的拿起水壶,把系在大背包上的铁杯解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喝了几口水之后他问我,“咪路,你的背包里有吃的么?”
啊?您还真是自来熟啊。
算了,想到昨天住旅馆的钱是他付的,我打开背包,翻了翻,拿出一袋压缩饼干递给他,“我只有这个了,本来是要在布塔买书之后再买点干粮的。”
他撕开包装,把饼干掰开,递给我一半,“让我看看地图。”
要求还真多。
我把饼干咬在嘴里,取出地图,翻到我们现在的位置那一页,递给他。
库洛洛接过地图,放在腿上摊开没有立刻看,把身边的铁杯递给我。
嗯?这是要给我喝么?
总算你还有点礼貌。
我接过杯子,啊,好轻。哎?没水?一滴都没有了。
团长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让我给你续杯吧?难道等一会儿你要让我背上大登山包跟在你背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向着血红的夕阳走去?你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boss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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