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左边的前轮陷在一个坑里。
因为才下过雨,很难判断坑的深浅,库洛洛绕过旁边那个大点的坑,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小很多的坑居然是个倒置的漏斗形的深坑。
我只好跳下车,走到车头前面把车抬起来,再向前拉一点尽量轻轻放下。
车弄出来了。车轮上的泥水蹭在我柠檬黄色的外套上,深浅不一,我看起来像只坏掉的桔子。
把外套脱下来反面朝外包好,我钻进车里忧郁的想,要是在法特买件外套就好了。
我的另外一件外套,穿去沙漠的那件,在友客鑫的时候客房服务拿去洗还没有送回来我就离开了。还有那条背带裤。只穿了一次呢。
库洛洛来回转着方向盘费力让车子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保持平衡,还不忘记侧过脑袋对我笑了几声。
幸灾乐祸。
我靠在车座上,百无聊赖。因为我的这一边临着陡峭的山崖,所以除了偶尔冒出来的各种颜色的野花,没有什么风景可看。库洛洛的那一边临着蔚蓝色的海岸,景色不错,可是他要专心开车。公路是在海边的悬崖上开凿出来的,坡陡弯多,因为长久失修,路边上的围栏大多都给海边多盐的湿气腐蚀掉了,如果不小心驾驶,冲出公路的话就会直接掉进海里了;或者,更惨一点,砸在从海面上高耸出来的礁石上。
如果这公路的路面情况好一点该多好。南半球的春季就快结束了,法特附近的山脉在这个季节显得格外秀丽。
没有什么东西可看,又被坑坑洼洼的路面有规律的一颠一颠,我很快又睡着了。
这次我睡得不深,但是库洛洛粗暴的刹车把我一下子弄醒的时候,我的心脏不舒服的跳了几下。
我皱皱眉毛,看到横在公路上挡住我们去路的一辆车,还有车周围站着的几个看起来和“善良的好人”搭不上任何关系的大汉。我用手掩着嘴巴打了个呵欠,“他们要什么?打劫?”
库洛洛转过脸,温和的对我笑着,“咪路,去积极的挑战吧。看到那个穿灰色衣服的人了么?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和你实力相当。”
“他们是来抓你的赏金猎人?”我听他这么说,赶快揉了揉眼睛,把安全带解开。
“大概是吧,不如你去问一问?”他拿起放在一边的饮料罐,唇边还挂着那个温和的微笑,“如果他们不愿意说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就把他丢下路边。”
我愣了一秒钟。丢下路边?这条盘山沿海的公路的路边就是高达百米的悬崖啊团长。
“准备好了?”他的语气和表情让我一下子想起第一天去上学的时候,老师从爸爸手里接过我的手领我去教室的场景。我脖子后面的寒毛都悄悄站了起来。
团长,刚说完“不说就把他扔下悬崖”这类话的人请不要随便做出这样饱含温柔和期望的眼神好么?会毁掉我的美好回忆的!
“唔。”我僵硬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打开车门。
“小心点。”他在我关上门的时候嘱咐。
我点点头,朝这帮大汉走去。
一共有六个人。三个人站在车前面,两个人站在车后,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嗯?他们六个人是怎么挤进这辆车里的?难道……
我看看站在我左手边那个黑衣大汉,他看起来瘦小一点,是坐在其他人腿上来的?
库洛洛说的那个“和我实力相当”的灰衣人,站在横在公路中间的车后面,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卷发,面无表情,大概三、四十岁。他身旁,靠近车的前门,站着一个叼着烟卷的大汉。
“喂!叫那个男人出来!”我左手边那个瘦点的人冲我喊到。
“嘿嘿嘿,你这样的小姑娘我一只手就可以搞定啦。”站在公路边上的一个大约两米高的大汉嘻嘻笑着,一脸让人讨厌的神色。
“让女人出来送死么?”中间正对着我的那个人也喊起来。
唔,我觉得他们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库洛洛是什么人就跑来了。
我清清嗓子,刚想要怎么问他们话,站在我斜右前方的讨厌的家伙说了句让我想要把他们的车摔在山崖上的话——他说,“哈哈哈哈,她根本还不能算个女人吧!那么小的——”
我的起床气彻底被他激起来了!
在他能够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我冲过去用右手捏住他的腮帮子用力一甩,他大叫着向路边飞了出去。
那人尖利的叫着伴随着稀里哗啦落下去的石头一起从崖壁上滚落。我猜他大概再挣扎个十几米就能抓住崖壁上的石头还是乱草什么的不再高速下坠了。
那几个人脸色在这一瞬间变了。车后面那个一直叼着烟卷的大汉甚至难以置信的张开嘴,烟卷也掉在地上。
打量了一下他们站的位置,我捏紧拳头,快速小步移动,几秒钟之后他们的脸上都出现惊骇的神色,我想他们一定是看到了我的多个残像。
向左前方一跃而起,挥起右手把那个瘦小的黑衣人一拳打出去,我没等他撞在山崖上,追过去对他的腹部又打了一拳,这才冲上崖壁,左脚用力一蹬,右脚踩在那个倒霉家伙的背部借力,向他们的车顶飞过去。
弯起膝盖“砰”的一声落在车顶,我立刻半蹲着身体飞脚踢向那个一直站在车后面灰衣人。
他向后倒仰身体,堪堪避过我的重击,我的脚只擦到了他的颧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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