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很快发现不妙。它的同伴飞了过来,发出“嘀嘀”的鸣叫声,像是要来营救它。
“怎么办?”我急得大喊。
“拉紧缰绳,捂住它的眼睛!”
我不假思索的放出气粘在它眼睛上,它果然立刻迅速的下降,随着呼呼的风声,狭窄山谷里的云雾水汽直扑在我们脸上。
“快要掉进河里了!”
“松开它的眼睛吧!”库洛洛说完,往前挪了一点,“用膝盖夹住它的肚子。”
他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我手上,稍微用力,我就拉紧这边的气柱,那鸟立刻扇动了几下翅膀,向上升,快速向前飞去。
“你没有骑过飞驼么?”他在我身后问。
“没有啊!”我大声喊。
“马也没有骑过?”
“没有!噗噗!”怪鸟的飞行速度真快,我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一说话就飞进嘴巴里。
“哈哈哈~”库洛洛突然大笑起来。
死里逃生,我也哈哈笑起来。
他握着我的手腕教了我一会儿怎么控制,我很快觉得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怪鸟又有几次不驯服的时候,被我狠狠在脑袋上敲了几下,终于认命了。
这时我才发现,月亮已经升上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纬度的关系,月亮特别的大,我们头顶有几朵大大的云,还有几粒星星,身下是不断向后掠过的丛林、湖泊、河流。
我按照库洛洛教的方法,让那巨鸟载着我们在山谷间俯冲,再直飞入云端,飞速旋转着下坠,掠过湖泊,升高,在丛林上面飞过。林间有夜行动物闪亮的眼睛,碧油油的,也可能是几只不愿等到夏季来临就出来游逛的萤火虫。
经过一座大湖的时候,宁静的水面上映着乳黄色的巨大月亮,墨蓝色的天空,亮晶晶的星星,还有怪鸟和我们的身影。
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怪诞的梦,这个梦起初美得诡异,然后突然间变得狰狞可怖,又一下子变得像个幻境。
我让巨鸟从空中直直冲向湖面,下冲时的劲风吹动我的头发,我呵呵笑了两声,转过头,库洛洛也正在微笑,我的发丝擦过他的脸和耳朵向后飘拂,他闭上眼睛,微微向右转动一下脸避开我的头发,再睁开眼睛微笑。
我看着他眼睛倒映的星光,鼻端忽然间仿佛闻到家里露台旁边那株攀爬玫瑰的香味,莫名的有点心慌。我转过头,渐渐觉得后背僵硬起来,然后连手腕也开始发酸。
他马上注意到我的变化,轻轻松开我的手腕,向后退了一点。
这样立即刻意的拉开距离反而让我更加尴尬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咳,那个……我们飞的方向对么?”
“对。看到那三颗连成一线的星星了么?”
“天鹅星座?对啊,我们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飞。”
“嗯。正东方。”
我抬头看着那三颗天空中最明亮的星星,鬓角的碎头发被风吹得不断拂在脸上,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库洛洛,他的额发被风吹起,露出额头上那个等臂十字架的刺青,脸颊和下巴上有几点血渍,看起来稚气未脱。我轻轻皱眉。
“怎么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偏过头,看到我们的影子被月光投在丛林的树木上面。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小声说,“我觉得……你好像总是长得不一样。”说完我又看了看他,努力想要找出他到底是哪里看起来不一样了。
“嗯?”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他会这样的。有点懊恼的把头转过去,我猛的拉动手上的气柱,那巨鸟几乎是直起身体向天空冲去。
控制着鸟在空中连续做了一连串提高,旋转直落,倒悬,俯冲的动作,库洛洛抓住我的手腕,“咪路,你又在闹小孩子脾气么?”他几乎是在笑着问我。
我扭动肩膀,“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他没说话,稍微用力一点握紧我的手腕控制方向。他的手臂比我的体温稍低,这稍微有点凉的肌肤让我的耳朵一点一点热起来。
我垂下脑袋,专心的看着那些不断向后掠去的风景。
“咪路,你累了么?”大概是我太久没出声,库洛洛轻轻问我。
我想说我不累,可是两片嘴唇好像被粘住了,不能出声。
“咪路?”他又问。
“我没事。”我慢吞吞的说,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像是嗓子哑了。
“我们在前面的湖边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点点头。
库洛洛的骑术比我厉害多了,他握着我的手腕操纵巨鸟,精准的让它落在湖边的草地上。从鸟背上跳下来,他让我拉着鸟,把它捆在草地旁边的灌木上。
那鸟一落在地上,就晃着脑袋想要挣脱,尽管它的嘴巴被我捆的结结实实的,我把还是把它的眼睛遮住,又把手里的气延长一点,这才坐在地上。
“你的气离开手就会断么?”把背包解下来扔在一边,库洛洛在我旁边坐下,取出水壶直接打开瓶盖喝了几口。
“嗯,如果是小小的一片还可以粘在什么东西上,但是长的,或者是有力的念气,一离开手就会断。”我接过水壶,也喝了几口水,忽然觉得又饿又累,“还有桃子罐头么?”
他翻了翻包,拿出一盒罐头,“啪”的拧开递给我,“大概是因为变化系离放出系太远的缘故,玛琪的念线离开手也会断。变化系的气离自己越近越能发挥威力,不过,”他又掏出一袋压缩饼干,撕开,递给我,“你好像已经习惯了强化系的力量,照理说应该可以试着做放出系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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