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是铁环啊,明明是银色的!”我装出鄙视的样子小声嘟囔,心脏却在几秒钟内跳得像奔跑追击猎物的猎豹,我完全没有任何把握能够接住他的银环,没受伤之前就是,更何况现在我的右臂只要一动,右半边的身体就疼得麻木,必须要想出一个在短时间内击中他的对策……
“我说是铁环就是铁环!是银色那是因为经过美化了!”大叔脸红耳赤的大声嚷嚷。
“呐,好了,好了,一点五公斤,然后呢,还有什么?”我嘴里还慢吞吞的说着,身子却已经“嗖”一声朝他冲过去,“啪啪”两脚踢过去,在他屈膝躲闪的时候,用足尖点地转动身体挥拳朝他喉头打去。
大叔用手臂挡住我的拳头,哇哇叫着,“你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可爱了?刚才在加油站门口明明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啊!怎么现在又不听话又爱跟人打别,还犟得像头驴子!”
“大叔你也一样啊,”我还是保持慢悠悠的语速,拳脚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我的体力和剩下的念力不多,必须要在短时间内给他狠狠的一击才行,“你刚才还像个正义和光明的使者似的,现在倒好像个啰嗦的老头,而且还是因为连续便秘了一周而变得非常暴躁的那种。”
“你这孩子!便秘之类的话怎么能从女孩子嘴里随便说出来?!”他的速度也不慢,充沛的念力布满全身,我用“凝”观察,发现他的念运转速度相当快,比我之前的其他对手,包括西索,都还要快!
“……这种话都是坐在那边那个混蛋教给你的么?”又打了五分钟,大叔还继续纠结在“便秘”这问题上。
我知道自己无论是念的总量,还是流动的速度都远远比不上大叔,我现在全身所有的念力聚集在一起也只比他用来防守时缠在全身各个地方的气稍微多一点点。
刚才拼死偷袭的时候,大叔用左拳打在我的右肋上,别说休息十分钟了,休息十个小时恐怕也很难恢复到平时的灵活程度。只要我跳跃、奔跑、挥动双臂,就会觉得有几根铁椎从肋下刺进身体不停戳着内脏。
这种情况,我只有一个办法——再次孤注一掷。
又打了一会儿,大叔终于丢掉“便秘”这个话题了,他对我用气的方式摇头,“消耗气的速度太快。”
“……搬运中还流失了不少。”
“……你要更有效率的搬运气。”
我“嗯嗯嗯”的应声,手上的动作继续加快,引得大叔也不得不加快进攻和防守的速度。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
就在我觉得他快要上当了,可是——
大叔猛的向后跳了一步,双拳空握,在空中交击,手中具现化出一根两头锋利的棍子挥舞开。
抖了抖手腕,我才惊慌的想起来自己不能用西索的能力了!用武器的话近身搏斗就不可能了,我的计划也无法奏效。
狼狈的向后连退几步,我猛的一踩脚下的一段树干,一根树枝从树干上断掉跳起来,我随手抓住它把气缠在上面当作武器和大叔对打。
大叔的气势更加惊人了,他的棍子上有红色紫色的花纹,挥舞起来让人目眩神迷,仿佛有种诡异的力量,我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觉得他的身形越来越高大,像座小小的山峰,让我只能仰望。
再迟疑下去就完蛋了!怎么也要在被彻底打倒之前击出像样的一拳吧!否则太丢人了!
我在大叔的棍子攻过来的时候向后倾倒,双手用力一撑地向后跳去,棍子锋利的尖端如影随行的跟着刺过来,我猛的蹲低,把几乎全部的念力集中在右拳,狠狠打向大叔的腹部。
“嘭”的一声,大叔向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棍子消失了,他又震惊又愤怒又有点好笑的看着我,“你这个家伙!”
我想站起来,晃了晃扑倒在地上,这下完了,气都用完了。彻底完了。不知道大叔会怎么发落我和库洛洛。
听库洛洛的口气,这大叔似乎不喜欢乱杀人,可是……
用手臂撑着地,我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想要站起来,可是努力了几下完全没用,我只好向左倾倒,坐在地上。
“你可真是大胆!”大叔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手击出一拳打断身旁一棵直径十几公分的小树,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在讽刺我还是在嘉许,“假设这样一拳是100点来计算的话,你全部的念力大概是三万多。偷袭我的时候应该已经消耗了差不多一半,刚才和我打的时候你一共进攻了96次,平均每次攻击的力度是100上下,最后那一击大概用了5000,哈哈,你算算你还剩下多少念力?你知道以你的情况,全身的气少于1500的话会怎么样?你——”
“大叔,”我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我的算术很差。连二乘二连乘三次是十二还是十六都要算半天,你又不是数学老师,直接告诉我,刚才那一拳打伤你了么?”
大叔呆了几秒钟,“……打伤了。我本来放在那里用来防御的气是500左右,你发动进攻那一霎我调转过来的气大概是2500……”
“Yes!”我向空中高举双臂,颓然躺倒。打中就行了。
天空这时的颜色很奇怪,是紫色的。像是把血红的晚霞和深蓝色的夜色混在了一起,那些鱼鳞形状的云还若隐若现,最北边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我的心在此刻是平静而快乐的。我终于证明,自己并不是一只败犬。虽然没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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