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小声抱怨了几句收拾好东西,跟他出去。
在路上库洛洛去了一个卖极限运动商品的店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两块冲浪板,把它们绑在小破车顶棚上。
我转着方向盘倒车,“为什么要买冲浪板啊?”
从现在所知道的信息来看,我们要去的那座小岛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礁石,没有沙滩,难道库洛洛打算划着冲浪板冲过那些暗礁和漩涡然后潜下水?
他笑了两声,“买来玩啊。”
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他气定神闲的翻翻地图,“我们明天早上应该可以到塞伦了,你要是累了就叫醒我。”
“知道了。”
他沉默一下又补充,“别逞强。累了就停下。”
“知——道——了。”看不起我么?
人渣笑了笑闭上眼睛睡了。
黎明的时候,我把车停在一个油站外面。
库洛洛一路上都睡得很沉。
从口袋里取出最后几粒自己做的糖,我打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把一粒丢进口里。
凉凉甜甜的薄荷味儿一下子驱走了睡意,我可不能让他看扁,一定要在这家伙醒来的时候还保持精神。
呆坐了一会儿,我把窗口摇开一个小缝儿,歪着头打量库洛洛。
他表情宁静呼吸均匀,眼睫毛长得让人觉得有种意外的脆弱感,嘴唇微微张着,上唇有一个婴儿的嘴唇才有的小尖儿,看起来有点孩子气。
他真的不像二十六岁啊……
我跪坐在座椅上,用膝盖支起身体,左手抓紧靠背,像丛林中准备捕食的冷血动物那样一点点靠近他的脸,仔细看他。
他睡着的时候,好像有点任性的样子。这个表情,是在做梦么?梦到什么了?
我呆呆看了一会他嘴唇上的那个小小的尖儿,伸出右手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嗯……原来库洛洛可以那么温柔的,和之前在友客鑫的时候判若两人。
是不是穿的衣服不同,行为也会多少受到影响?
就在我还在努力回忆的时候,他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色眸子在一瞬间由纯真迷茫聚焦成睿智犀利,他盯着我,没有说话。
“嗯嗯”了两下,我有点尴尬的后退,“你……你想吃糖吗?”
“……”他眨眨眼,对我微笑,“想。”
我赶快掏出两粒糖给他。
库洛洛郑重的看了看他手心里那两粒碧绿透明的糖,又侧头看看我,好像有点失望似的。
我把双腿老老实实的放好,坐得笔直,眼睛盯着正前方蒙蒙发亮的天空,嘴里的融到一半的糖块突然变得黏腻,粘在我的舌尖拒绝继续融化。
“咔崩~”
我一扭头,库洛洛正咧嘴在笑,“你的糖很硬。”
“嗯。”我也笑了,用力咬碎我嘴里的糖块。
11月13日中午,我们到了塞伦。
库洛洛直接把车开到码头,买了去普瑞岛的船票,把车也托运了。
我趴在栏杆上正在数这样的船能够装多少辆车,库洛洛捅捅我的胳膊,“我们走。”
他穿着船舶公司的制服,就和刚才在办理好托运手续后帮我们把车开进船舱的工作人员一样。
我楞了不到一秒钟,低着头跟他离开。
到了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了,的确有人在追踪我们。
“原来你买那两块冲浪板是为了误导他。他比彭穆大叔还厉害么?”我不禁紧张起来。
“比彭穆厉害的人没几个。”库洛洛一边开车一边笑,“何况那人不是来追杀我的,可是……总之比较麻烦。我们暂时先躲着他吧。”
“哦。”又是你的老相好么?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脸严肃的说。
“哦。”我突然有点想笑。
他也笑了。
开着偷来的车在塞伦城转了一圈,我们到了城东的小码头。那里的水位比较浅,停的都是些小型游艇和小渔船。
库洛洛跟一个渔夫说好价钱,我们上了船,向东而去。
在莱斯岛和普瑞、鹏托这两座大岛屿之间有数百上千座小岛,它们像是一把形状各异的绿色豆子,从天而降,零零星星的散布在蔚蓝的海面上。
我们从一个岛上来到另一个岛上,有的时候连码头都没有离开,就雇另外一艘船到别的岛上。还有一次,库洛洛付了定金,让船夫第二天来载我们去邻近的岛屿,可是傍晚就找了别的船去了另外的岛屿。
我觉得,这次追踪我们的人好像很难缠。
库洛洛表现得比之前要紧张一点。
他终于宣布现在可以确信“尾巴”已经被甩掉的时候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尽管身上的伤倒好得差不多了,我的念能力还是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这使我有点不安。
恪守之前的约定,库洛洛安排了一些看起来很平常但是做起来却不容易的体能训练给我,他说这些是用刀的基础。
我一边练习,一边忧伤的试图计算,我的念能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那个肮脏的混蛋大人每次看到我这样子就笑得很开心。
我已经放弃希望了,他不会好心的告诉我的。
终于到了我们原本计划要去的小岛的时候,一个多星期已经悄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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