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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禁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像少年擦亮一盏破油灯时突然出现的神魔,有什么东西从库洛洛身上冲出来了,它一出来就不愿回去。
    他俯首吻我,急切火热,好像通过我才能呼吸,又好像如果不这么做下秒钟我们就会从银河的边缘掉下去,整个宇宙就会变成一道强烈的光在闪烁之后归于永久的黑暗。
    他像是要扼死我一样抓住我的脖子和双肩,把我从椅子上拉进他怀里,仿佛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一样紧紧拥抱我,一秒钟不停的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
    我根本来不及羞怯、拒绝或是回应,他已经像一个终于得到期待了很久的礼物的孩子才会那么做的——完全忽视包装上精美的缎带,“刺啦”一声撕开包装纸,迫不及待的把礼物取出来捧在手里。
    一粒纽扣在我和他之间划条短暂的弧线,无声的落在床单上。
    像任性孩子一样撕开包装的同时,库洛洛也撕掉了他一贯优雅理智的表象,他这种从未在我面前展现过的直截了当的,甚至可以称得上狂野的举动让我发出小声的惊叫。
    我应该会害怕的,可是无法解释的,我竟然暗暗有点欢喜。
    他的手托着我的后背,我的头发被他握在手间,像只提线木偶,他轻轻一拉,我就要仰起头,任由他滚烫的双唇沿着我的下巴滑到喉咙上。他和我面对面跪坐在床上,亲吻我的颈项和锁骨。
    当他交抬起手臂把圆领衫脱掉时,就像自然中所有的雄性求偶时都会做的那样,他那个隐藏在清秀脸庞之下的内衣模特身体向我炫耀着精瘦漂亮的线条,用纯粹的雄性的力量诱惑我,同时也用这种原始的力量震慑我。
    所以,当他拉开我遮在胸前的双臂时,我只是“呜呜”的低声哀求,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语言或者行动。
    我相信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夏夜,他抚摸我家露台上的玫瑰时也用的是这样的力度,可是,我却不知道那花朵被他抚摸的时候竟会有这样强烈的感受。
    这时我忽然又很想恳求他停下来,可是我说不出话,鼻腔和喉咙被一种剧烈的快感充塞,只能发出微小的“嗯嗯唔唔”声,可是这种声音对库洛洛来说更像某种信号,他移开手抱着我的双肩让我不得不挺起胸,然后他低下头,张开那两片漂亮的嘴唇,轻轻含住我。
    温暖得让我战栗。
    他的舌尖开始动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小兽在林间召唤伙伴一样的小声尖叫。被这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才发现那是从我半张的口里发出的。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样令人害羞心跳的声音。
    我抓住他的手臂上的肌肉,想让他停止那种带给我快乐却又羞人的辗转抚弄,可是他双眼朦胧,睫毛轻颤,沉醉其间。
    比起他正在对我所做的一切,他脸上此时的表情更让我羞怯难忍,我只好仰起脖子微微闭上双眼。
    可是他却不肯就这样罢手,他把吻我的时候所能做出的一切,都用来对付它们,弄得它们不得不站起来颤抖着,就像被冷水突然淋到时那样,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冷。
    我的手指尖陷进他手臂的肌肉里,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知该说是尖叫还是低泣,心跳快得随时会停止。
    终于他松开我,像是在用嘴唇感受我的心跳一样停在我的心口,一下一下轻轻吻那里的肌肤。我把手搭他的肩膀上,看到自己的手指尖也在微微发抖。
    他一边抚摸着我,一边用最轻最轻的力道咬我的喉骨,顺着我的脖子吻到我的耳边,在我以为自己已经不能更害羞的时候,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低沉声音问了我一个问题,然后把我的耳垂含在唇间。
    我要愣几秒钟才能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这问题让我全身的血液如同沸腾一样涌上我的脸,使我根本没法发出任何声音,更不用说是张口说话了,我只能闭紧眼睛。
    他接下来的举动只能形容为疯狂,弄得我时时想要尖叫着躲开。可是他又很温柔。我的每寸肌肤在他手掌和嘴唇去过之后变得火热,他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在他经过之后会无法克制的轻颤。
    他这么做的时候我总觉得我的眼泪会随时夺眶而出,就像清晨有小鸟从花枝上飞起时花朵总会颤动,有露珠滴落。
    一些关于生命的秘密就要由他对我揭晓,我终于开始觉得害怕,可是偏偏他所做的这一切如此顺理成章,天经地义,让我恍惚中觉得,似乎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跟他有了这样的约定,而我们现在只是在完成这个约定。
    我是站在雪地里的一只雏鸟。
    在他的动作下瑟瑟发抖。
    我对于整个世界的感官此时都被库洛洛垄断,我只能感受他的体温,他的声音,他的触摸,他的气息。除此之外的事物不管是什么都和我毫无关系。
    他带给我的颤动是我唯一的触觉,他身体的热量是我唯一的光源,他的呼吸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我是完全脆弱的,我甚至有种想法,如果他想要我快乐,我就要接受他给我的快乐,如果他想要我疼痛,我就不得不接受他给我的疼痛。
    他的鼻尖上有小小的汗珠,眸色是如此深邃的黑,像是中了魔咒,这魔咒的效力正在扩散到我身上。
    一切都如同润滑良好的机器一样运转无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握住我的一只脚掌,抬起我的腿,我年轻生涩的身体却在拒绝他的进入。这样突兀的惊愕,就仿佛那架机器上最关键的地方安装了两个尺寸不合适的齿轮一样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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