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得不要佩服福尔摩斯先生强大的意志力,他立在窗边左侧,黑色的大衣和后面熏黑的墙壁融为一体,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看向窗外,丝毫没有被声音影响到。
“他来了。”福尔摩斯勾了勾嘴角,身子和身后的墙壁贴的越来越紧。
寄秋一下子精神了,呼吸不由自主放轻,‘终于来了。’
她偏了偏脑袋,看到格兰特医生独自一人站在玛丽?凯莉家门外。
卡尔?格兰特忽然扭头,抬头往前走了几步,眼睛望着寄秋和福尔摩斯所在的房子说道,“我看到你了,不要让我过去把你揪出来。”
他比想象的还要狡猾,寄秋想到,若不是她和福尔摩斯是两个人,她可能会认为卡尔?格兰特已经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地。
隔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人出来,卡尔?格兰特才转回去,敲响玛丽?凯莉的房门。门很快就开了,他走了进去。
“我们要出去吗?”寄秋估摸了一下时间,扭头问像只壁虎一样贴在墙上的福尔摩斯,受害人就在跟前,她摸不准担心卡尔?格兰特动手的时机。
“再等等。”福尔摩斯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掏出上衣兜里的怀表看了一眼。
就在寄秋按耐不住自己的时候,福尔摩斯飞速冲了出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冒出一大堆苏格兰场的警探。
‘他们啥时候来的?’寄秋有些傻眼,连忙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雷斯垂德警官?”寄秋走到玛丽?凯莉家的门口,发现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旁边站着喜气洋洋的苏格兰
场警探。
“好久不见!加里,你又长高了一点。现在的小伙子长得可真快,你说是吧,福尔摩斯!”雷斯垂德满脸笑容地拍了拍寄秋的肩膀。
“您啥时候到的?”寄秋疑惑地问道。
“加里,是甜腻的小蛋糕腐蚀了你的侦察意识吗?”
福尔摩斯发出一声冷哼,“自从我们来到卡尔?格兰特的诊所,他们一直就在。”
寄秋翻了翻脑海里的记忆,恍然大悟,“那个马车夫?”
这确实麻痹了她,任谁也没想到,苏格兰场跟踪跟的这么正大光明。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们的目的不都是抓住这个侩子手吗?”
雷斯垂德控制不住咧开了嘴角,“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人的。”
随后紧跟着赶来的就是《泰晤士报》的记者,寄秋连忙闪开,没有让相机照到她。雷斯垂德接受了采访。
寄秋往屋里望了一眼,卡尔?格兰特已经被警员们带上手铐拖走,只剩下惊魂未定的玛丽?凯莉。
“您没事吧。”寄秋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他……他想杀了我!”
可怜的女人翕动了干裂的唇瓣,声音粗哑带着一丝颤抖,“为什么?”
“一切都过去了。格兰特医生精神出了一些问题。”寄秋握住女人的手,不由得被冰了一下,想到停尸房另外那四个女人,玛丽?凯莉是幸运的。
她活了下来,但也是不幸,怀有身孕的她无法继续接客,而现在的英格兰不允许堕胎。
“这个孩子是魔鬼的孩子,我不能留下他!”
玛丽?凯莉神情开始癫狂,她挣脱寄秋的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福尔摩斯先生!”寄秋紧紧攥住玛丽?凯莉的手臂。
福尔摩斯大步走过来,利索地用手刀打晕了陷入疯狂的女人。
“……她会怎么样?”寄秋看着两个警员把玛丽?凯莉放在担架上,抬上马车。
“送到医院。”福尔摩斯回答道。
“然后呢?”寄秋皱了一下眉头,“她怎么生存?”
她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如果她没有寄秋这一份记忆,只是西格莉德?加里,那么她的下场会不会也如同这个可悲的女人一样?
“不一样。”福尔摩斯看出寄秋心中所想,“现在案件热度很大,玛丽?凯莉是连环杀 人案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在治好了之后肯定会送往救济堂,会有人给她一份工作,只要她不是好吃懒做的人。”
“那还好,不过您怎么知道我跟她不一样?”
寄秋挠了挠鼻梁,这几天为案件奔波,那里不知道啥时候长了一颗痣。
“用你的大脑思考。”福尔摩斯用手杖敲了敲她的脑袋。
“我想不出来,您给我一点提示吧!”
“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福尔摩斯耸耸肩,离开玛丽?凯莉的屋子。
寄秋紧跟着他的脚步,一前一后的从一层层人群包围中挤了出去。
“好想快点回221B,郝德森太太应该已经做好晚餐等我们了。”
寄秋感受到自己肚子传来一声咕噜,“您也一定饿了吧~”
“并不。”福尔摩斯又变成惜字如金的状态,全程都靠寄秋在讲话,偶尔吐出一两句回答表示自己在听,末了那句华生没有你这么聒噪都被寄秋自动忽略了过去。
“说起来你不是想委托我吗?”福尔摩斯再也不想听寄秋无聊的废话,选择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是啊,先生。我想请您调查詹姆斯?莫里亚蒂。”寄秋终于想起了正事,“我怀疑他也参与了开膛手杰克这个案件,这是我在卡尔?格兰特家里找到的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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