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华尔兹跳得很好。”梅塞蒂斯看着面前的青年,她隐隐约约在青年脸上找到昔日情人的影子,“曾有一个人的舞姿很笨拙,但我跟他跳舞很开心。”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寄秋神色多了一抹探究,她仔细观察着女人面部的微表情。
“他死了。”
“抱歉,请您节哀。”寄秋脸上带着歉意,配着他那幅清俊的相貌,很能安抚人,“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应该带着属于另一个人那份努力活下去,这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你是对的,罗希先生。”梅塞蒂斯仔细端详着青年的容颜,她无法在这张脸上找出和她的唐泰斯相似的地方,却又觉得两个人有着共同之处。
客厅里传来一阵骚动,寄秋停下舞步往下看去,“他们是?”
“维尔福检察官和他的夫人。”梅塞蒂斯回答道。
三个仇人,就剩一个没有出现了。
寄秋神色平静,她看到维尔福叫走了弗尔南多,梅塞蒂斯见状立马上前。
“你还没说祝词呢。”
“你说也是一样的。”弗尔南多停下脚步,他扭头说道。
“那不一样,阿尔贝一直很仰慕你,你忍心让他失望吗?”梅塞蒂斯言语带着急切。
然而弗尔南多只是耸耸肩,“我有很重要的生意要谈。”
梅塞蒂斯看到丈夫离去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
所有宾客落座,阿尔贝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
梅塞蒂斯神情局促,她捏着裙子站了起来,说出在脑海里演练很多次的祝词,“抱歉,我先生因为生意繁忙。”
寄秋看到梅塞蒂斯眼里明晃晃的紧张,她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监护人站了起来。
一道沉稳的男声将梅塞蒂斯从众目睽睽之下拯救了出来,“请原谅我的冒昧举动,让我来代替伯爵替阿尔贝献上生日祝词。”
寄秋听着唐泰斯说出一大段人心振奋的生日祝词,阿尔贝脸上也重新展现笑容。
唐泰斯说完就看到自己的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摸了摸寄秋的后脑勺,‘我好像还没给西蒙举办过生日宴会呢。’
“下次你过生日,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个更大的生日宴会。”他用着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虽然不清楚监护人为什么会说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不妨碍寄秋脸上挂起了笑容。
第164章
宴会结束后,寄秋跟着唐泰斯离开阿尔贝的宅邸,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二楼的窗台上有个人影在窗帘后面。
“西蒙?”唐泰斯踏上马车的踏板,发现寄秋还在原地回头张望。
寄秋闻言立马跟了过去,钻进马车挤到唐泰斯旁边,“爸爸,今天晚上蒙台哥伯爵夫人一直在看着你。”
“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唐泰斯抬手在青年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
“我已经成年了。”寄秋不满地挥开他的手臂,认真严肃地看着监护人。
看的唐泰斯有些手痒,他用力捏了一下青年脸上的软肉,“在我眼里,你无论十八岁还是八十岁都是我的孩子。”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寄秋扭过脑袋,看向窗外,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他。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都会毫无保留地让你知道所有的真相。”
唐泰斯看着青年的卷发不规矩地翘了起来,于是从手边的抽屉拿出来一把小梳子一下一下的顺毛。
寄秋看着时不时有马车疾驰,路过他们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撩开车帘,打量着他们,“这些人在干什么?”
“人的好奇心而已。”唐泰斯伸出手臂,拉上寄秋面前的帘子,他心知自己的举动在巴黎上流社会带来多大的动乱,马车外的年轻人都是为了目睹他们所坐的豪华马车,还有价值一万法郎的阿拉伯马。
“无聊的法国人。”寄秋神色冷淡地说道。
唐泰斯一点没有身为法国人的自觉性,十分赞同地点头,“是的,他们通常都很无聊,总会说一些甜腻腻的情话,根本不是发自内心。”
马车驶过一条林荫大道,来到他们的新宅邸,香榭丽舍大街十五号。
寄秋第一次参观这个新宫殿,院子里栽满了茂密的大树,周围没有住宅,只有这一座宫殿挺立在这里。刚来到前院,就看到站成一排等待的仆人弯腰向她行礼。
‘太奢靡了。……’寄秋哽咽了,她三辈子都没这么奢侈,虽然当首相那一世家境在英格兰排名靠前。
但她一向主张从简,把大部分金钱都献给了慈善事业,致力于改善老幼病残弱的生活现状,最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留给养女格温德林的祖传庄园,里面有一大堆海德家族的古董。
“怎么样?”唐泰斯站在寄秋身后问道。
“有点不太习惯。”寄秋斟酌了一下用词。
唐泰斯抬头环顾了一下大厅,他恍然大悟,“你是说摆在这里的大理石膏像太普通了?我已经下令让人关注各地的拍卖会,据说有米开朗基罗?博纳罗蒂的作品将被拍卖,正好可以放在前厅。”
他继而走到一片空白的墙壁前面,“这里都是给你放你画的作品。”
寄秋立马捕捉到重点,“博纳罗蒂先生的作品被拍卖?大理石像吗?我怎么没有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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