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文森特悠悠地醒来,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胸前厚厚的绷带,“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吗?”寄秋用纱布蘸了蘸他的嘴唇,让他补充了一下水分,“那个经常对你恶作剧的富二代,他爸爸是一个子爵。上次他在我的奶茶里加了盐,我便给他一个小小的报复,没想到他却把恨意记在你身上。”
文森特揉了揉眉心,“我想起来了,不过,你在自责吗?”
他看到青年愧疚的神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一开始你也是为了我才出手教育那些孩子的。”
“可是我却给你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那又如何呢。”文森特耸了耸肩,扯到自己的伤口,忍不住抽了一口气,“有点疼。”
“抱歉。”寄秋轻声说道。
“我并不怪你。你现在应该知道你的朋友有多么不讨喜,那么你还愿意跟文森特?范德做朋友吗?”文森特笑着说道。
“当然。”寄秋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六十年后,唐泰斯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躺在床上看着不再年轻的孩子,“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我已经活了足够久了。”
他已经一百零二岁,一个相当长寿的年龄了。三十四岁的唐泰斯本以为自己会死在大海上,没想到在一艘货船上遇到了治愈他后半生的人。
寄秋擦掉眼角的泪水,“可是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我从未离开你,即使我死后,我也会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你身边。”
唐泰斯努力抬起手,像最初见到那样摸了摸寄秋的脑袋,“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但我对你的爱意永远不会减少一分,我的孩子。”
“你知道我的秘密吗?”寄秋轻声问道。
唐泰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大脑回溯着自己波澜起伏的一生,心里已经没有任何遗憾,永久的闭上了双眼。
寄秋轻手轻脚地把白布盖在他的躯体上,“晚安,爸爸。”
接着寄秋送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世界,直到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才选择闭上眼睛。
在这一个世界,她有了很多在意的人,心中那块寒冰早已被捂化了,这对她来说是最珍贵的体验。
‘下一个世界希望开局好一点。’她对自己说道。
两百多年后,乌托邦美术馆人山人海,每天都有着世界各地的人前来参观。他们用着不同语言唤出同一个名字——西蒙?罗希。
“这座美术馆建于1838年,是基督山伯爵送给自己孩子的生日礼物。他是当时欧洲最富有的人也是最长寿的人。
正因为有他的存在,才有了罗希。野兽派初次出现不被社会认可,但基督山伯爵一直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
罗希曾说过他会让自己的父亲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世界上最坚固的父子情。”
“罗希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不仅在于作品,还有他那绅士般的品格。
他的出身成谜,十岁的时候被基督山伯爵从货船上收养,这位伯爵为他请了老师,发掘出他那无与伦比的天赋,他仿佛生来就对世界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既可以把细小的尘埃展现出来,又能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物品最基本的形态,正如他的这幅《森林》”乌托邦美术馆馆长向参观者介绍着这位名垂青史艺术家的生平。
下面认真倾听的是一群中学生,这一群不同肤色不同发色和瞳色的男孩女孩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们对历史这种一成不变的东西感到乏味,反而是对画家本人更感兴趣。
“先生,罗希是历史上最俊美的画家吗?”
棕发碧眼的女孩高高举起手,身边的同伴捂着嘴发出低低的笑声。
馆长阿纳托尔是个好脾气的老人家,他十分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是的,罗希有着与众不同的金色眼睛,他长相清俊,因此得到很多贵族少女的欢心,历史上有明确记录有位女伯爵愿意为了罗希选择终身不嫁。”
“哇哦~~~~”少年少女们发出一阵惊叹。
“那他为什么选择孤身一人?”依然是那位棕发碧眼的少女问道。
“嗯,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阿尔托纳点点头,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有很多种说法,第一种是他爱上了莫兰的女儿,但莫兰小姐是平民,他们之间无法结婚,历史上有很多迹象表面罗希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在任何地方有一个缺陷。
即使他们互相爱慕,罗希也没有向奥罗拉表达心意,眼睁睁看着莫兰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商人的儿子。展馆最右面的那幅画就是奥罗拉给罗希画的肖像画。”
学生们脸上充满遗憾,他们憧憬着爱情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他会不会是不行啊?”一个男孩忍不住开口打断众人的沉默。
阿尔托纳轻咳了一声,“第二个说法是有关于威尼斯著名的阉伶格罗西,罗希将他从歌剧老板手里拯救了出来,从此便成了罗希的专属模特,你们有没有发现罗希在十六岁到二十一岁的展馆半数的画都是格罗西。
这也是历史学家们其中一项猜测。格罗西的传记里描写过这位画家十分伟岸,所以他肯定是可以的。”
“那有没有第三个说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外圈聚集了一堆成年人,一位年轻的男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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