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尼半坐半站地斜靠在他所坐的沙发的扶手边缘,腰肢扭成妖娆的曲线,痴迷地凝视着他,每当她想要磨蹭着挨更近一点,瞥过来的一点冷光就会让她退缩回去。
这时沃尔布加她们就会窃窃地笑起来。蒂芙尼瞪她们一眼,却始终不甘心挪动位置。
其他还有安东宁·多洛霍夫、奥赖恩·布莱克、哈夫洛克·穆尔塞伯、巴尔福·诺特等人,由于年级比较低,四散在边上,或坐或站,或三两说话,或独自沉默。
里德尔不关心他们,只锁定了菲奥娜。
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石凳上,身量看着比一年级拔高不少,但还是过于纤瘦娇小,说她只有二三年级也不是不可能。
窗外的湖水浮动着幽蓝的冷光,使她苍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般的水色莹光,看上去神秘又诡谲。
里德尔走到她的身边,仗着她看不到自己,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她。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似乎在专注地阅读,但在翻页间,总会不经意地偏一下头,看着像是在把滑落到脸颊上的碎发甩开,其实是在向包围圈中心的那个人投去隐秘的一瞥。
尽管那道目光并非落在现在的自己身上,里德尔还是觉得背后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搔动了一下,细微的痒意从腰椎爬上头皮。
顺着菲奥娜的目光落点,里德尔看向那个少年时的自己,他正在为亚德利和菲尔克朗的争论充当裁判,高高在上地指点着,完全没察觉到暗影中有一道满是兴味和盘算的视线,在如蛛丝般细密又轻盈地缠绕着他。
过了一会,他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说:“我离开一下。”
亚德利从争论中暂时抽身,问:“你要去哪?”
“去级长盥洗室泡个澡,”汤姆·里德尔懒洋洋地说,“特权不去享用,身份就失去了意义。”
亚德利小声嘀咕:“泡完澡再走回地窖不嫌冷吗……”
蒂芙尼殷勤地把挂在一边的袍子递到汤姆·里德尔面前,后者随手接过,连敷衍的一声谢也没说,披上就走。
在他身后,沃尔布加发出一声大声的嗤笑,嘲讽道:“蒂芙尼,你想跟着一块去吗,帮忙递个毛巾?”
周围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蒂芙尼怨愤地说:“看好你的小弟弟和未婚夫吧,别多管闲事!”
里德尔看到年轻的自己为轻易就挑起争斗而愉悦地勾了勾嘴角,从菲奥娜旁边目不斜视地走过,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中心人物离开,公共休息室的其他人也都失去了聊天的兴致,三三两两地回了寝室。留在最后的蒂芙尼静静地站在汤姆·里德尔之前的位置旁,垂着头,没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一个失去生气的木偶。
里德尔并不认为她是在因为受挫而沮丧,也没有多分出几分关注给她,紧紧地盯着菲奥娜。
过了一会,似乎是确认没有人会出现了,蒂芙尼慢慢走到菲奥娜的身边。
菲奥娜合上书,抬头,湛蓝的眼睛盯着蒂芙尼无神的双眼,轻声说:“你很想再找机会接近汤姆·里德尔。”
蒂芙尼顺从地说:“是的,我想。”
“你觉得在盥洗室里诱惑他会是个不错的方法。”
“是的,我觉得。”
“赶紧去吧,追上他,告诉他你对他的爱意有多么真诚,他会被你打动的。”
听到这,里德尔嫌恶地拧起眉毛。
“好的。”
蒂芙尼眨了眨眼睛,木然的脸一瞬间恢复了生气,重新摆出一贯的高傲表情,快步离开了休息室。
果然,是夺魂咒。
而且有别于一般命令性质的夺魂咒,她的夺魂咒更倾向于诱导和暗示。从蒂芙尼的表现来看,她在平常似乎不觉得也不记得自己被控制了,并且在接受指令时毫无抗拒之意。
然而哪怕是以后的黑魔王,也做不到在让人保持自主意识的同时操控对方的行为。
为什么她有这个能力?
里德尔忍不住问系统:“难道她也有什么特殊血统?”
“如果所有能力都来源于血统,那我是什么?”系统反问。
你是个[哔——]。里德尔想。
“检测到屏蔽词语,暂无惩罚,秋后算账。”
里德尔:“……”
不再理会系统,他冷眼看着菲奥娜,她扭头望着静谧幽深的湖水沉思了一会,然后也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他如幽魂一般跟着她从地窖走上二楼,看她目标明确地进入那个女生盥洗室,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找到异常的地方。
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然后睁开眼,沿着头顶的水管移动目光,最终准确无误地看向能开启密室入口的那个水池,找到了水龙头侧面的蛇形雕刻。
显然,她虽然不会蛇佬腔,但是凭借某种特殊的感应能力,她还是发现了蛇怪的位置。
联想到她在列车上感知到莉莉丝的存在和它的状态,里德尔推测,她应该能感应到蛇——按照亚德利曾说过的,她小时候喜欢和猫待一天,或许可能还有其它动物的情绪。
他站在菲奥娜身边,清楚地看到她舒展了表情,轻笑自语:“在后面吗……很饿的感觉……小可怜……”
她的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意味,表情莫测地思索了一会,她离开盥洗室,毫不迟疑地走到三楼的一间废弃教室,找到了正在哭泣的桃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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