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错吧,”系统说,“你的胜负欲已经发展到想和邓布利多竞争‘好人’身份的地步了?”
里德尔本想纠正系统的错误理解,想了想还是懒得开口,反正系统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它只是找一切机会来讽刺他而已。
“不,我在乎。好久都没听到你气急败坏的‘闭嘴’了,甚是想念。”
回应系统的是一声呵呵冷笑。
沙菲克府是修好了,却不知道菲奥娜是不是愿意回去住。
在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后,她难道还会想回到那栋充满了不堪回忆的房子吗?如果她不想回沙菲克府,圣诞节她可以选择留校,那暑假呢?她又能去哪。
里德尔不由地想起他上学期间曾申请留校,却被拒绝,最后还是只能回到孤儿院,面对麻瓜们厌恶忌惮的表情,听着因为战争导致食物和药品短缺,在祷告的呢喃声中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恐惧哀泣。
那个时候,菲奥娜呢?她的性格甚至不会去向校长提出申请,而除了沙菲克府和霍格沃茨,她又能去哪?
一个念头突然蹿进了里德尔脑子里。
她会不会曾经去过伍氏孤儿院?
在得知她是在孤儿院门口被抢走后,她会不会想去那里寻找关于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
当然会!她可是六七岁就能带着家养小精灵跑到小汉格顿的人。
这么说,当他坐在窗前,全神贯注地翻看着那些关于黑魔法的书籍时,她也许曾披着斗篷,从他窗下的中庭里慢慢走过。
也许当他极为不耐烦地堵住耳朵时,她曾在那些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哭泣声中,漠然地经过他门外的走廊。
又或许,她曾隐身于走廊拐角的阴影里,沉默地看着他踩着楼梯走上来,手里漫不经心地抛掷着那一小块干巴巴的黑面包。
到底,在他不曾留意到的地方,他们曾有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恍若蛛网密布的交集?
捻了捻微微发麻的指尖,里德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
深夜,科尔夫人拢紧了身上漏出棉絮的罩衣,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她打算在睡前喝一点酒——那一瓶杜松子酒只剩个底了,空袭开始后她不像以前那样还有余裕买点劣质酒,仅剩的那瓶就一直舍不得喝完。但今天她太累了,想抿点酒意,好送自己顺利入眠。
打开门,她迟钝地往里面走了两步,才在摇晃的烛火中反应过来——孤儿院已经断电很久了,他们现在都是用蜡烛照明,而她绝不可能在离开办公室前不吹灭蜡烛。
她猛地扭头瞪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那个黑影,险些尖叫起来。
“嘘——”不知道在阴影中坐了多久的人抬起头,在暗淡的烛光中亮出一张微微反光的、苍白的脸,他黝黑的眼睛里跳跃着烛火,目光直视过来的时候却依旧冷得吓人。
“再走投无路的小偷强盗,也不会想着来充满了疫病的孤儿院偷盗什么的,科尔夫人。”他带着嘲意说。
这种熟悉而刺耳的说话语调,除了里德尔还有谁?
顺了顺胸口,科尔夫人有些恼怒,又有些惶恐戒备地往门口退了两步。
虽然坐在里面的不是盗贼,她反而觉得那人比盗贼还要来得可怕。
她强撑着质问:“我门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不是应该在你那个什么学校念书吗?难道被开除了?”
“门锁了?”里德尔抬了下手,科尔夫人身后的门“砰”地一下甩上,并发出落锁的声音。
他微微颔首,满意道:“现在才是锁了。”
科尔夫人差点脱口的喊叫声被呼哧呼哧的喘息堵在了喉咙口,她背抵在门板上,哆嗦着反手用力去拉门把手,那扇木板门像是被锁链捆住了,根本拉扯不开。
她厌恶又害怕地看着里德尔,声音抖得不像话,“你——你想干什么?”
里德尔无趣地“嗤”了一声,懒洋洋地说:“放心,你不值得我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和你打听一件小事而已。”
从吱嘎作响的椅子上起身,他走到旁边的柜子前,手里的魔杖在柜门上轻轻敲了下。
“我刚刚找了一遍,里面保存的对孤儿院进行过捐助的人的记录,只有近十年?”里德尔问。
科尔夫人愣了一下,“对,柜子里放不下那么多档案,也没必要保存那么久以前的,很多纸都被虫蛀了或者烂掉了。”
她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里德尔“啧”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1926年冬天或者1927年初,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孩子来孤儿院进行捐助,在回去的路上孩子被抢走,这事你有印象吗?”
“啊,”科尔夫人完全没有回想,就脱口道,“当然记得!就在你来孤儿院一个多月后,当时报纸上登了好几天呢,警察们在这一条路上来回搜刮了好几遍。那对好心肠的先生和太太,哭得多可怜啊。过后他们还来捐助了好几次,周围的教堂也都布施了个遍,就为了积攒福报,恳求上帝让他们找到女儿呢。”
她忍不住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叹息道:“愿上帝保佑他们。可恨的强盗!哪怕是敲诈勒索呢,好歹把孩子还给他们。”
沉默了一瞬,里德尔轻声问:“那对夫妻的姓氏是什么?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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