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默然,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拿着录音笔的警察看着她,心情复杂:“你……”
池漾:“坚定的唯物主义,不搞封建迷信。”
下一秒,录音笔里传出来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飘荡在废弃工厂内,经过录音处理后声音听着缥缈空灵,就像是从天际飘下来的。
众人:“……”
池漾轻咳一声,巧妙地岔开了话题:“他们背后应该还有个聪明人,以这三个绑架犯的智商不至于能完美绑走我们俩——还能骗来白清清。”
白祺瑞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细节,嘟囔道:“我的保镖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池漾看着他笑:“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白祺瑞哑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虽然池漾和白志南断绝了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亲女儿,何必这么赶尽杀绝?
绑了三个,肯定不可能同时全部赎走,绑匪要裹挟一个人质逃命。
毫无疑问,这个人会是池漾。
她是被放弃的那个。
白祺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池漾,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不过是参加了一次写生,回来之后家里就彻底变了样。
池漾笑了笑,听着雨声渐小,拉着季嘉然往外走:“走吧,该回家了。”
白祺瑞犹豫两秒,抱着没完成的人像画眼巴巴地跟上。
池漾婉拒他:“你坐警车,我有话跟你姐夫说。”
白祺瑞一愣,可怜巴巴像个被抛弃地孩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警察小哥笑着拍拍白祺瑞的肩膀,安慰说:“没事,接下来该抓的抓,该审的审,有画像,还有人证、物证在,嫌疑犯一个都跑不掉的。”
白祺瑞闷闷地应了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上了车,季嘉然问她:“什么?”
池漾笑眯眯看着他:“想问你们还想观察到什么时候。”
季嘉然看着她,神情有一丝僵硬,发凉的指尖也无处安放。
池漾还是笑:“其实不应该让你来。”
司机琢磨着车内气氛不对,试图劝架:“夫人,其实季总也是担心您,匆匆忙忙就赶来了。”
池漾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季嘉然指尖发白,没说话。
他知道池漾说的不是这个废弃工厂,而是这个世界。
她终归还是知道了。
车上寂静得仿佛是被抽干了空气。
季嘉然在车上如坐针毡、度秒如年,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车,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终于松了口气,就听到和他共伞的池漾问:“所以什么时候放我去死?”
观察光屏后的快穿局同事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慌里慌张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怎么办?要不要提前把老大拉出来?如果漾姐自毁老大也会跟着完蛋。”
“再等等,再观察一下,老大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把他拉出来。”
“确定消除她的消极记忆了吗?”
“至今为止表现都很正常,不像是想起来了的样子。”
“之前有异常表现吗?”
“言行举止都正常,暂未发现有异常。”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无人应答,快穿局的人手忙脚乱地各司其职,有人看录像、有人翻记录、有人查资料、有人观察现状。
每个人都在试图从这个看似死局的世界里找出一条生路。
看录像小组凑在一起叽里咕噜讨论好一会儿,磕磕巴巴发问:“漾姐和老大单独相处的画面被屏蔽了很多,我们能破解之后拿出来看一下吗?”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
副组长沉思好一会儿,问:“能在不惊动池漾的情况下破解吗?”
技术组丧气地摇头:“恐怕不能,她在这方面很敏锐。”
以池漾的敏锐程度,察觉到有人攻击她的精神世界,多半就会开启自毁程序。
在她的精神世界自毁之前,他们必须把季嘉然拉出来。
他们不敢赌。
观察室里气氛沉闷,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那就只能相信老大了,他说过会把漾姐带回来。”
屏幕中,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雨滴却一点都没溅落到伞下的二人。
季嘉然忽然笑起来,笑意却没传进眼里,他问:“遗憾弥补完了,就要抛下我了?”
池漾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小声嘟囔:“你别这样看我。”
容易心虚。
季嘉然握住她的手腕拉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浅笑:“我倒是不知道,你的遗愿清单里还有睡我这件事?”
雨势忽然大起来,夏日细雨忽然变成了瓢泼大雨,砸碎了周围的墙、砸垮了不远处高大的建筑物,唯独透明雨伞完好无损,将二人保护在其中。
快穿局观察室的气氛凝重起来——
“精神世界自毁!赶紧把老大拉出来!”
“找不到老大,他把自保程序改装锁定了,他不开启的话,我们没办法强行把他拉出来。”
“尝试干预漾姐的精神世界!把老大拉出来并终止漾姐精神世界自毁!”
他顿了顿,沉痛地说,“必要情况下舍弃漾姐保老大。”
虽然从项目组成立开始,大家就做好了这一刻的准备,但真的只能留一个的时候,心里还是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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