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远远听见有侍女道:“参见龙王。”
敖烈赶紧收起这玉佩,抬头一望,他的父亲正穿着朝服,满脸笑意地走来。
敖烈笑着迎了上去:“父王,您怎么如此开怀?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西海龙王道:“烈儿,今日在凌霄宝殿之上,玉帝已为你和碧波潭的万圣公主赐婚,还御赐了一颗明珠做为你们的新婚贺礼!”
敖烈瞬间怔住,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木然地站在原地,脸上毫无喜色。
西海龙王仍在那问:“烈儿,玉帝赐婚乃是殊荣,你不高兴吗?那万圣公主幼时与你见过,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敖烈心知自己本就无望的相思这下子彻底断了念想,心中无比苦涩,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儿臣……高兴。”
于是龙王和龙母开始布置婚礼,东海、南海、北海的亲属们都带来了贺礼,一时间整个西海龙宫热闹非凡。
然而就在外面喜气洋洋的时候,独自呆在寝殿内的敖烈却全无即将迎娶娇妻的兴奋,仍是看着手里那块照心璧,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过几日,就是大婚之时,到那时敖烈应该在婚礼之上当众将照心璧送给新婚妻子。
可是一想到那位容华绝代的月宫仙子,敖烈心中就是一痛,他喜欢的不是什么万圣公主啊,照心璧,照见我心,怎么能送给旁人呢?
敖烈攥紧了照心璧,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定,他要去天宫,将照心璧悄悄地挂在广寒宫的月桂树上。
这情,他给出去,若是对方不稀罕,那就扔了吧。
思及此处,敖烈立刻偷偷潜入龙王的寝殿,拿了宝印便腾云直入九天。
没过多久,就到了南天门,敖烈取出宝印道:“龙宫信物在此,我有急事求见玉帝。”
今日看守南天门的是巨灵神,他头脑简单,没多想就放人进去了。
敖烈没上过天宫,不识得路,只能在里面瞎转,一路经过兜率宫、太阳宫、遣云宫……
眼见耗费了许多时辰,仍未找到广寒宫,他决定寻个仙娥问一问。
再往前走一会儿,便是瑶华宫,敖烈上前问那守殿的仙子:“敢问仙子,广寒宫在何处?”
守殿仙子见眼前这仙君锦衣玉带,俊秀绝伦,不由红了脸,十分殷勤地为他指路。
敖烈道了谢,转身前往广寒宫,他走之后,一袭紫衣的玉微与六位姐姐携手进了瑶华宫,两人擦肩而过。
再过两个月就是王母的寿辰,同时也是蟠桃盛会,因而今年比往年都要隆重些,七姐妹便在一起讨论该给母后准备什么寿礼。
大公主道:“我亲手为母后绣了一件金凰霓裳。”
二公主道:“我早早就准备好了丹枫秋露。”
三公主道:“哎呀,你们怎么都准备好了?送礼送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今年该送什么了。”
四公主也点了点头:“是呀,是呀,送来送去都是那么些东西,实在想不到什么有新意的。”
五公主唉声叹气:“没想到大姐也是给母后绣衣裳,这下咱俩重了,我又要重新想了。”
六公主笑道:“五姐,没关系的,送礼物送的是心意,何况这是你亲手绣的,你和大姐的礼物母后都会喜欢的。”
玉微道:“前些日子我向嫦娥仙子学了支舞,这下我可不用愁了。”
三公主、四公主、六公主纷纷表示羡慕:“唉!我们怎么办啊?”
这时大公主提议道:“七妹,不如你将这支舞教给我们,届时我们七姐妹一同为母后献舞祝寿,这样大家都不用愁了。”
玉微点了点头:“好呀!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学了。”
于是七姐妹在宫中练起舞来,一时间七色绫罗飞舞,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
另一边,敖烈穿过一片花林,终于望见了广寒宫,只见玉树琼枝,白雪琉璃,一片素雅之色。
广寒宫中除了嫦娥仙子就只有玉兔,因而敖烈轻而易举地就走了进去,只见巨大的月桂树矗立在溪流边,晶莹剔透的叶子发出柔和的月光,如玉般温润。
仙阙之中,隐隐有乐声传来,想来应该是嫦娥仙子正在翩翩起舞,敖烈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未曾去求见。
月宫清冷寂静,几乎与世隔绝,未沾染半点尘埃,而那月宫中的仙子更是高贵圣洁,如明月般可望而不可及,他只不过是西海一条小龙罢了,怎配上前打扰?
想清楚之后,敖烈取出照心璧,将它系在月桂树的树枝上,然后悄悄地走了,就好像从未来过。
出了广寒宫,敖烈便径直去往南天门,想要早早离去。
走到御道时,恰好有一个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的娘娘坐着凤辇路过,她手上戴着甲套,凤眼凌厉,十分威严的样子。
敖烈莫名觉得这位娘娘与他思慕的月宫仙子生得有些像,便多看了一眼,谁知那侍奉在凤辇旁的青衣仙子怒喝一声:“大胆!”
敖烈连连告罪,王母抬眸看他一眼,锋锐的眉眼如利剑一般,仿佛一下子看穿了他:“确实大胆,你从何而来,还不如实招来?”
敖烈一下子又惊又怕,冷汗连连,转身就跑。
王母冷哼一声,呼了身边的金甲天神抓住他,就要将他处死。
这时候天边佛光闪现,一袭白衣的观音菩萨出现在凤辇前,他眉眼温柔,面容清秀,美丽得仿佛是出水芙蓉,模糊了性别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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