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某代家主,肆星前辈,咒力要是灌得够多应该什么都能劈开。”
阿镜将咒具在自己手里垫了垫:“要是我能发挥出二成的实力都够用了。”
这种咒具就像是堆栈一样,要是记录新的内容,旧有信息就会自动出栈,因此这些年来一直都没人敢动过,恭恭敬敬地当作家传神器供奉起来。类似的咒具禅院家也有,租借的价格就贵得惊人,相较于物资匮乏的北方诸县,京都的咒术师本家总归要家底雄厚而阔绰。
“确实是很方便的咒具。”
甚尔评价道:“短时间内找不到更合适的了。”
“而且够方便,一次性记录咒力运作形式,不用花精力进行精密的咒力操作,孔时雨拿来用跟我用几乎能达到完全一致的效果——简直就是咒具界的来|复|枪嘛。”
更重要的是记录的术式足够便利。要是投射咒法之类非咒力放出类作用于自身的术式,就算是边津镜也记录不下来,而九十九由基那种用骨龙进行作战的形式虽然很强,但同样没办法在这里发挥出足够的力量。
同理还包括式神使和符术,破魔箭……这样想一想,能够采纳的范围已经到了非常狭窄的范畴,也难怪最近几百年里存储的术式都没换过。
“无下限也有攻击类的形式吧。”
阿镜畅想着:“不过距离小悟运用熟练大概还需要很久……暂且也指望不上。”
她倒是没在意五条家的其它人怎么想——他们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五条悟自从成为特别一级之后就可以在五条家横着走,按照这个趋势,等他众望所归突破特级门槛之后就会彻底接管五条家的一切大小事宜。
想到那个六眼小鬼,甚尔很难不紧跟着联想到那通电话。他沉默了一下:“五条家没给他规划之后的学习进展吗?”
“术式顺转,术式反转,术式的二次开发,之后大概是反转术式和领域展开……总归都要一个一个攻克过去吧。”
阿镜想了想,将一枚符咒折成纸鹤,放在小惠的手里:“他那边一整个家族都代代传承着研究无下限的用法,研发团队不一样,没办法复刻这种方法啦。”
千纸鹤不知道为什么多折了两条腿,在小惠的手里奋力挣扎,脱手之后从被子上一路狂奔到桌面,踉跄着跑到水杯的位置以后咒力耗尽,啪叽一声彻底倒下,不动了。
甚尔:“……”
他见过不少咒术师,但把咒力用得如此有想象力的想法确实很罕见。
在积累的时间当中,他知道对方的很多小事。比如会用咒力去折能跑来跑去的纸鹤,比如喜欢喝甜味的酒,比如下棋的胜负心其实很强,却坚决不在与非术师下棋的时候动用咒力,自有一套价值观和原则。
行走在所有人时间更前方的这个人,有一双异色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眼睛。
他从身后抱住对方,侧脸贴在她的脸上,沉默了片刻:“你永远都会做正确的判断吗?”
“怎么,害怕啦?”
“说实话有一点。”
“真意外,从认识你开始就没见过你有怕什么东西。”
“其实还是蛮多的。”
真是太奇怪了,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在混杂着恶意的成长过程当中,唯独畏惧他格外欠缺。被扔进咒灵堆里将死的时候也只是凭着本能挣扎,干掉一个接一个诅咒师的时候情绪更加平静,可是在如今这个安静的时刻,他却在因为另一颗心脏能否持续安稳跳动而感到惴惴难安。
失去咒力,就获得身体上的力量;失去了诸多的苦难,就重新获得了本不存在的恐惧感,这个世界向来公平,只是从不给人斡旋和转圜的余地。
*
带孩子是个麻烦事。
尤其是只有两个人,还有可能随机遭到袭击的情况下。
在这个时候,阿龙作为一个自家没孩子的主夫居然表现出了惊人的熟练——他说就当成是他和美久两个人要孩子之前的预演——在小惠身上帮了不少的忙。
“一开始看到那个粉红色小熊围裙还以为不太可靠。”
阿镜小声说:“结果好厉害啊。”
“那个不是专业的象征吗,那家伙是这么说的。”
“专业的什么?厨师吗?”
“专业的主夫。”
“……这样啊。”
阿镜用惊叹的目光看了过去。
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对可以上综艺节目的夫妻。
小惠对阿龙那张眼睛上有疤的极道面孔接受度良好,毕竟自己的亲爹看上去也不遑多让,充斥着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提刀砍人的那种亲切友善。美久夫妇最近经常打着做客的名义来帮忙,甚至还不愿意收酬劳,于是阿镜忍不住笑,说等到你家女儿出生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也尽管提。
“……倒是很感谢,但阿镜怎么知道是女儿?”
“我直觉很准啦。”
“是女儿吗?我和小姑娘相处有点……”
阿龙显得有些拘束。
“会相处很好的。”
她又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有时候,会觉得阿镜像是故事里的人一样。”
美久笑了笑,反客为主地给桌上的每个人倒果汁:“每次抽奖限定的手办都能拿到想要的角色,还帮我们买了《魔法双子警察》的盲盒,周边扭蛋也是一发抽到限定……像是被世界眷顾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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