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她视做你的姐姐,也同样将她视做你在这个仿佛虚假世界里唯一的真实存在的感情。
如果说你是她绝望中不可多得的温暖,她也同样是你在一次次负伤后,依然坚定信念的寄托。
你成功获得了能和黑田野谈判的筹码。你从不想做什么走犬,你也不想在黑田家获得什么权利。
你只想把这个恶臭的,腐烂的,像是下水道的发丝一样紧紧绑束住你和花田美纱的淤泥踩在脚底,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净。
依靠着满魅带来的技能特性,你直接控制住了黑田野的儿子黑田贤时。
不动声色地侵蚀着这腐烂的臭肉,哪怕你时常恶心到想吐,但是想一想美纱姐还需要你,你就会强压住反胃,面上带笑的附和着别人。
权力带来的事情也让你忙得不可开交,但还是会在深夜偷偷溜到花井美纱的房间里,在她的怀里小息一会,享受着不可多得的幸福感。
拥有了权力的你,也成功的控制住监视花井美纱弟弟的人,用虚假的报告成功骗过了黑田野,又用出任务的理由,把黑田家有战斗力的人引出去全都重伤,再交由[诡面]控制。
这坨巨大的腐肉,终于被你掌控过半。
是时候了。
你决定在一场家宴上,把一切都毁掉,然后带着美纱远走高飞。
她弟弟你也安排好了去处,一切都如你所料般的进行,你的心情不由得雀跃起来。
今晚就是你计划的最后了,你从黑市上买来许多炸药,在[诡面]的控制下的人,在各个角落安放着,房间里的人们还在嘻声笑语的谈论。找了个透透风的理由,你离开了让你作呕的地方。
脚步越跑越快,最后你几乎是飞奔着跑进了美纱姐的院落里,兴冲冲的打开了门,脸上的笑容是你也不曾察觉的欣喜。
“美纱……姐。”
眼前的一切却让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滑稽的像是小丑的面具。
花井美纱躺在和室的地板上,嘴中不停的涌着鲜血,而在她的旁边,竟然是方才还在宴席上的黑田野。
黑田野的胸口插着一把木簪,这是你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偷偷买给美纱姐的,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还能常常见到她把这只简陋的木簪插在自己的发鬓上。
而此刻它正刺在黑田野的胸口,鲜血不停的染红它,由原来的木色变成了鲜艳刺眼的红。
你从来没觉得脚步这么沉重过,几乎是颤抖着走上前,黑田野还未绝气,看见你走上前,几乎是撑着最后的力气怒喝道:“杀了这贱妇!”面目狰狞的亦如你每次任务失败后,对你实施家法时他的表情。
你木然的看向他,手却颤抖着摸出怀中的匕首走向了他。
一下,两下。
再到后来你也不记得多少次,鲜血流满了整个地板,直到旁边的美纱姐用几乎微不可听的声音喊了你的名字。
“……香奈。”
你停下了手中不停的挥舞着的匕首,一脸茫然又绝望爬到了她的身边,因为你已经颤抖到无法站起了。
只见美纱张了张口,你快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仓惶着把头低下,耳朵贴上了她沾满鲜血的唇瓣。
“……对不起啦,香奈,我失信了。”就算已经濒临死亡,她的语气还是温柔又平静。
“就算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啦,你也要好好的呀。”
你再一次的,像一只失去母亲的庇佑的幼猫,发出呜呜的哭声,你甚至不敢大声的哭泣,因为怕听不见她几乎像是没了的呼吸声。
一声,两声。
也许只是几声后,你再也听不见任何呼吸的声音了,手急迫的摸上她的脉搏。
没有任何起伏。
花井美纱,死去了。
你浑浑噩噩的抱起她枯瘦的身体,此时的她轻盈的像一只蝴蝶。
蝴蝶?你想着这个从你心底浮上的词。
美纱变成了自由的蝴蝶,那我呢?
我要如何才能自由呢。
我也要像她一样,口中涌出鲜血,身体瘦如枯木,才能在绝望里变成自由的蝴蝶吗?
你听不见,围着你的人在吵闹着说些什么,你只是一步步带着她,走过复杂回廊,还有着开满曼珠沙华的花园,吵闹烦人的宴厅。
“……大人,计划要开始吗?”
在走到大门时,你终于稍微从茫然中拉回了心神,就听见身后的黑田贤时惶恐不安的询问你。
“开始吧。”
“那属下……不!大人!不要!”黑田贤时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身体,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内宅,那里埋藏着众多的炸弹。
你微微侧过头看他,他惶恐的脸上全是泪水和鼻涕,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高傲和平时目中无人的神色。
“……我的花儿败落了。”你神色恍惚的喃喃道:“又有哪一滴淤泥是没有罪的呢。”
你抱紧怀里的蝴蝶,缓步走到了先前安排好的车辆里,被你控制着的司机像是一句木偶,完全没有对你怀里血淋淋的人有任何反应。
车辆离开了大宅门口,在行驶了不久后,这处位于郊区的大宅在一声声巨大的轰鸣中,被炸药粉碎。
那些肮脏的,令你作呕的。
滚烫的热浪燃烧起树林,却被结界罩住,最后只是属于黑田家的地方,被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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