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永远肆意张扬,永远年少。
晚上七点,她被手机震醒,被强行从睡梦中唤醒的空虚感让她反应迟钝。
“你还没出门啊?”电话那端声音嘈杂,连带着温祁说话都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快点,等你呢。”
“知道了。”
苏别予温声回答,坐着安静一瞬才化妆收拾好出门。
这阵子她总跟着温祁在一起,没少被人误会,就连南遥在急诊室那么忙的情况下还能抽出时间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听完她解释,南遥才放下心来:“跟他做朋友还不错,做情侣就算了。”
苏别予连连应下,这个夜场比她上次来的时候人要少了很多,她到的时候温祁正跟一个小模特打台球,她没打扰,去吧台点了杯长岛冰茶。
这酒后劲极大,她第一次喝的时候以为是零酒精饮料。
当时带她去喝的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那人告诉她,这酒没什么劲,白的很。
后来她才知道被骗,他总这么欺负她,就想着欺负她。
酒精勾起了回忆跟过往的甜蜜,苏别予拿手指蘸了酒,在桌子上默写他的名字,一笔一划,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和周围人的议论声。
“他怎么来了?捧孟总的场?”
“谁知道。不过上次他俩不是还不太愉快?”
“别小看人啊,陆庭斟光这月的采访已经比你一年多了吧?”
苏别予僵着手指,浑身的酥麻感从脊椎瞬间窜到了头顶,她真的喝醉了。
在这都能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多可笑啊。
“予予——”温祁高喊一声,“过去呀,愣着干吗。”
苏别予看着离她不远不近的那个男人,那个暴躁不安的少年,在她消失的这三年里已经长成高不可攀的模样。
“苏别予,跟了我一天,就得跟我一辈子,懂吗?”
“别予,毕业后就结婚好不好?我倾家荡产也娶你。”
“别予——”
记忆在脑中翻腾,像一条一条鲜活的鱼,肆意逃窜叫嚣。
他瘦了,却更加帅气,棱角分明的五官增添了杀伐的狠劲,男人缓缓开口,冲着她的方向,“过来啊,还等什么。”
“过来啊。”这话他对她说了无数遍。
苏别予不受控制地挪动了下脚步,那人语气玩味,又道:“不是你——”
男人下巴微扬,她身侧小圆脸穿了条白色初恋裙的女人冲苏别予回报一笑:“借过。”
原来杀人诛心。
而他恰恰知道她的每一寸软肋在哪里。
不差分毫。
第3章 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啊。……
这种“误会”在这个场合里发生过不下二十次,要不是陆庭斟个人作风太正,只怕他们都会误会什么。
今晚的主角孟从州没来,错过了这场好戏,周围不乏看热闹的八卦男女,而暧昧八卦总像长了翅膀般飞遍了每寸角落。
换作以往,按陆庭斟对苏别予的了解,她不一杯酒泼过来就算善良,可她今晚的一切表现却是从容、成熟。
发生了那种令人尴尬的小误会,她也没气,顺带着赞美了一下女孩的裙子,又坐了一会儿等时间走到快十点才起身告辞,她借口明天还有事要忙。
只是到最后,温祁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去问了。
明明他都把人给请来。
追着出了大门,追着她上了后排座位,代驾在前排,她降下车窗,跟温祁说话,晚风温柔地从窗子吹进,整个人都醒了。
温祁问出心中疑惑,是不是怕陆庭斟难说话。
苏别予笑的娇媚,“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当年在场的人一共有四个,傅宁、陆庭斟、照片上的男人,还有周韧梁月兄妹。
她可以向任何一个人说尽好话,卖笑脸,放低姿态,但绝不会向他低头。
哪怕一寸。
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让自己深爱着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和傅宁成为朋友。
当初有多奋不顾身,那现在就有多想要打死当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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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快三周,苏别予终于等到南大小姐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来不及去外边精美地餐馆,她只能亲自打包去慰问白衣天使。
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连被罩也不会套,家里从不用她做这些繁琐的工作,被子被她套了半个小时都没完成,她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苦恼着脸。
毕业后又放弃了家里的清闲工作投身医疗,忙的没日没夜,她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快乐。
苏别予打包了她最喜欢的日料,没在办公室那么严肃的地方,阳光正好,外边还有几把躺椅在,一人一把,又一人一口鲜美日料。
南遥说她是小没良心,回国两周才过来投喂。
苏别予眯着眼享受日光浴,心道有那点时间她才不会分给自己,跟孟从州约会都来不及。
上次那场“误会”的小八卦,到底是经纷纷众口传到了孟从州耳中,他不知苏别予跟陆庭斟的关系,只是碍于她是南遥关系不多的好友之一,所以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也逐渐多起来。
把事情当笑话一般跟苏别予转述,却惹得她心不在焉。
咬着金枪鱼,南遥欲言又止的提起:“你从温祁那边入手,我觉得有点费工夫,就是曲线还救不了国。”她其实大概能猜到苏别予这么费工夫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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