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都已经不在。
“你这么做还有必要吗。”南遥轻声问:“傅宁不都已经——”
“总不能让他一直背着脏水。”苏别予眯着眼,“再说,傅叔叔还在不是。”
追根究底,也不止单单为了傅宁一个人。
南遥心知劝不动她,“你舍近求远,找温祁还不如直接找陆——”
“陆庭斟”三个字被她硬生生拖长,她轻咳一声,余光瞄她布满阳光的脸上,捕捉不到微表情,“还不如去找那个人,不来的更快。”
苏别予眼睫微眨,“我才不要。”
至于原因,南遥只猜得到跟当年发生在傅宁身上的那场事故有关,但陆庭斟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不得而知。
吃完午餐,一通电话打乱了短暂午休的平静,南遥这周都在急诊室帮忙,作为心外里顶一片天的女性,她格外受欢迎,举着手机晃了下,又无奈地笑:“我去忙了,这工作比男朋友还粘人。”
一刻都离不开。
“去吧。”苏别予从自己兜里掏了带来已经化了的巧克力放她兜里,“兜里有糖,万事不愁。”
南遥笑她花招多,在国外久了,跟个渣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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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冬天的时候,是苏别予跟陆庭斟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为了给她庆生,傅宁把场地选在了南城一家比较火的KTV,那天下了大雪,路又滑又难走,她跟南遥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出租车。
第二天还有早课,也特意没有选在很晚的时间出门,可过去的时候里边还是发生了小麻烦。
站在一群围观群众里,苏别予眼睁睁地看着傅宁被人带走上了辆警车。
事情惊动了傅叔,他连夜从外地赶回上下疏通关系,又找了有名的律师,几方得到的消息无疑都是坏的。
三天后,有人证出现,人证物证都在,截断了傅宁的一辈子。
他被警校通报除名,随后名声扫地,开庭,入Y,傅叔叔为此一夜之间老了快有十岁,家里的人脉在法律的大是大非面前微不足道,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从小立志想当警察穿军装的傅宁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一年后传来傅宁生病死亡的消息,随后他们像染上了厄运一般,中风,被抢走公司,而苏别予也渐渐冷下来,分手、出国、填报申请,直到前不久回国。
现实给了她一巴掌,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叉。
而当时出庭作证的人证,是她放在心尖上的陆庭斟。
她怎么会不替他找理由?
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她想不通,最终放低身段去问,陆庭斟没有别的话,只是告诉她,让她相信自己,他所作的事情都是为了她。
多么可笑。
她不知道这个少年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指正她的哥哥,但她那一刻才了解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这个夜晚她睡得很不安稳,傅宁在里边那一年多,她在临出国前去看过他,可是傅宁没见,大家都以为他是自己做了坏事才觉得没脸见家里人,只有苏别予知道,他见不得她哭。
一见面,她肯定会哭。
他才选择不见她的。
不见就不见吧,只要他在里边好好的,那等他出来,一切都能翻篇,都能过去,都能重新开始。
眼尾漫出泪珠,黑暗中苏别予攥紧了被角,觉得浑身发冷,都七月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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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生物钟作祟她还是赶在七点半前睁眼,睡到日上三竿这种事只发生在她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睡眠充足,她才有脑力去思考现状。
想从其他地方入手的想法被打消了,那就只能从周韧兄妹那边想辙,可她跟他们实在不是能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就得到想知道的关系。
当时在警局,梁月被吓得不轻,生活所迫,她一个聋哑人都得在KTV里卖酒补贴家用,老板许是看她可怜,这才破例,梁月那晚被吓得不轻,浑身发抖,苏别予赶过去找傅宁的时候顺手丢给她一件衣服,被小姑娘记在了心里。
等事情过后,兄妹俩特意请她去外边饺子店吃了顿饭。
周韧跟她一样,也是黑黑瘦瘦的一个。
跟周韧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去年过年的“过年好”上,不过他朋友圈倒是常会更新,跟像某个人定时汇报一样。
自那事过后,周韧就不让妹妹梁月在KTV里卖酒了,这事他本就不知情,被瞒在谷里又差点得知她出了大事,没少气的半死。
他们兄妹俩的工作似乎都不太好,现在梁月在一所特殊学校当助理,而周韧则什么都做。
她犹豫不决,指尖在两个人相似的微信头像上轻点着,直接找周韧太唐突了,她给梁月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跟她见一面。
她应该在学校上课,直到十点多才回复她:【予予姐,不如下午我们一起去我哥兼职那吧,他最近新换了一个兼职,我不放心他想去看看。】
苏别予自然同意:【好,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呀,予予姐。】
这姑娘乐观到不行,苏别予都觉得她的乐观很盲目,换个角度的话,她是做不到那样的。
下午三点半,苏别予按着她发的地址过去接她,远远看到一道倩影站在路边,三年多没见,她只在照片里见过梁月,一上车,梁月就把自己做的小蛋糕拿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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