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和小厮也不傻也不瞎,立时紧张起来,苦苦相劝:自家老爷以前怎么样另说,但如今中了举人前程远大,万万不能以身犯险!
覃静州笑道:“你们看看地上这些血迹,都干透了。我也只是过去看看,该报官就报官。”
老爷语气和蔼,但就是……有点唬人,长随和小厮被震住了,愣是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覃静州却挺满意,适度放出点气势果然在这个世界依旧有效。
他故意绕了一点路找了过去,果然在树上找到了他的目标。小厮和长随联手把人弄下来,覃静州检查了下对方伤势:不幸中的大幸,内脏没什么问题,
他用随身“医疗包”里面的材料给因为失血过多从而昏迷不醒的小伙子处理过伤口。
而在自家老爷救治伤患时,见到伤患里衣质地,被族中指派而来于是颇有些见识的长随和小厮彻底安静如鸡。
主仆三人在带着重伤的小伙子回到官道的路上又顺手救下了另一个昏迷不醒的小伙子。
覃静州轻车熟路处理过伤口,认清这人里衣领口用的是云纹锦——在大梁,云纹锦基本等于宗室专用。他指着云纹锦领口对两个表现不错的仆从道,“善心用对地方,是会有好报的。”
事实也是如此。
重伤的两个小伙子悠悠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彼此……以及彼此已经巴扎过的伤处。
覃静州见二人睁开眼睛且明显神志清醒,他走到两人床边,“劝二位等个两三天,等伤口彻底结痂再走。”然后他主动自报家门,“两位想道谢我也不拦着……只是二位有银子吗?”
凝神静气等着对方谈条件的两个小伙子:……
让小厮按照二人的要求出门留暗号,覃静州吩咐长随给二人各自送上一碗汤药,就是上个世界被他多次改良过的止痛消炎安神药。
两个世界植物动物医学药学都是通用的,覃静州也不怕二人喝药喝出什么毛病。
服药两刻钟之后,两个小伙子难掩震惊:自己身上贯穿伤,能见到骨头的伤口有好几处,从醒来那会儿能感觉到伤处传来的剧痛,但喝了汤药,疼痛几可忽略不计,他俩……已经恢复自如行动了!
覃静州光看二人表情就知道他俩的想法,“觉得我研究出来的独门汤药不赖,二位贵人不如多给点银子?”
两个小伙子:……我们知道你是聪明人,就不用反复提醒我们你感觉里面水太深,用银子还上这份救命之恩就成,你不敢多掺和了吧。
四天后专人来接走两个小伙子的时候,小伙子能一定程度上自己清洗伤口了。
两个小伙子此时已经打听清楚覃静州的背景:自家只是富户但背靠望族,考取乡试第七名,这种程度的举人注定不差钱,他俩更相信覃静州要银子就是为了表明他不好奇不掺和的态度。
最后两人留了两千两银子,
覃静州笑眯眯地收下了,吩咐长随和小厮收拾好行礼,再做戏做全套,看望下原主曾经的相好,某位头牌。
这位头牌姑娘曾经接济过原主,后来大概看清原主真面目,就冷淡了不少。
覃静州中举后再来,这姑娘态度自然大不一样。
覃静州先把人情还了,再表明自己对不起亡妻,对这位姑娘并无他念后就告辞,离开县城返回府城。
在府城举办的鹿鸣宴上,覃静州得了晋王世子的青眼——晋王和皇帝虽是异母兄弟,但哥俩好得堪比雍正和怡亲王。
不过鹿鸣宴上人多嘴杂,覃静州也没和晋王世子说什么,鹿鸣宴之后覃静州又去了趟晋王世子暂住的驿站,得到了郑重道谢后收了两万两银子,心满意足地回到族兄家里。
之前两千两暂且不提,但晋王世子这两万银子算是过了明路,他可以拿一部分出来给置办礼物,真衣锦还乡了。
覃静州也不含糊,当即大采购了一番,还花了几万两银子买了方颇为拿得出手的砚台送给族兄。
族兄笑纳了礼物,很是高兴。
而一直对暂住的丈夫族弟很有些微词的族兄妻子都相信这位族弟之前自私又抠门也上不得台面,也是无奈为之,得了晋王世子青眼,手头宽裕了些,立时想着回报亲朋。
她对覃静州笑脸也多了不少。
不过有公务在身,没法儿陪族弟回乡,族兄主动借了马车和人手给族弟使唤。
顺便一提,原主父兄已经得到他中举的好消息,但他们没有来到府城接他,原因是……没有路引。
家里有个读书人,路引比较好办,但……得花银子。
这点银子都拿不出,可见原主家里窘迫到了什么地步。
当然,为了路引找乡邻借银子,原主父亲又做不来:儿子都中了举人,他不能给儿子丢人!所以他再急着想第一时间见到他的宝贝小儿子,他都按捺住了,还摁着两个儿子不去府城。
覃静州坐着马车走在官道上,隔着老远就看到村口站满了男女老少。
站在前头的正是原主父亲,老爷子此时意气风发,而老爷子手边站着的应该是原主所在这一房的“宗子”。
马车停稳,覃静州轻盈地跳下马车。
雨老爷子见到小儿子激动得不行,快步往前一不小心绊了一下,覃静州眼疾手快拉住了老爷子,满脸笑意,“儿子终于考中了,老头子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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