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一查,发现李氏嫁过来这几年不仅对丈夫下毒手,更从侯府账上支取了十余万两银子。大概是相信丈夫死了,这侯府就是她的,所以她支取银子着实简单粗暴,盖个章就让管事记账……
李家夫妇一夜没睡,把女儿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管事长随悉数审问了一遍,拿到了郭夫人侄子甘心为王家卖命,蛊惑女儿谋害颜竣的人证和少量物证。
郭夫人赶忙派人去通知哥哥郭大人,而郭大人又片刻都没耽误,命人去捉拿侄子,可惜这个侄子早已经闻风而逃了。
而得知自己为个怂货负心汉落得这等下场,李氏又羞又恼,当晚就气得发起了烧。
于是第二天上午,李家夫妇再上门气色都不怎么样。
郭夫人声音沙哑地叙述完昨晚他们夫妇都审了些什么出来,最后不忘强调他们绝无害人之心,背后黑手乃是承恩公王家!
覃静州态度很平和,“我知道。”所以没有太为难你们李家。
李家夫妇见状多少松了口气。
泠境把昨晚整理的证据递了过去,“银钱情分两讫,再说一起对付承恩公王家。”
郭夫人接过账册匆匆一瞧,苍白的脸上迅速染上几许红润。
李大人凑过去一瞧,脸也红了。
接下来夫妻俩再清点女儿的嫁妆,更是火冒三丈!
除了实在没办法处置的店铺和庄子,现银和大部分值钱的古董字画都落入那个王八蛋的腰包。
十万两银子对李家这种二流人家而言,不是能轻松拿出来的数目,但是赖账不赔,显然是不行的。
李家夫妇还算拎得清,把账记在承恩公王家身上,对敬文侯也不会全无芥蒂。
这夫妻俩灰溜溜地离去,当天下午哪怕李氏还在病中,仍旧让她气怒不已的爹娘打包送到了郊外的庵堂。
又过了一天,李家传来消息,李氏病重一命呜呼了。
李氏一直身体不错,又青春年少,哪里会直接气死?李家几位长辈得知李氏究竟瞒着娘家人都做了什么后,干脆利落地把李氏除名了。
名义上李氏就这么没了,颜竣不用和离,直接成了鳏夫。
颜竣还挺高兴。
接下来他爹就打发他去巡视自家位于京郊的庄子,刚好遇到了休沐来郊外温泉庄子散心的薛逸……颜竣干脆拉着薛逸回到了家里。
大儿子回府的时候,覃静州正跟泠境聊着闵家:闵家家主亲自送女入京,提前送了信来,希望三姑娘能帮衬一二。
他等大儿子和薛逸前来拜见的时候,问大儿子颜竣,“你知道了?”
颜竣抹了下鼻尖,“小韵写信提了两句。”
父子俩简简单单两句话,薛逸未语脸先红。
泠境见状笑着传音,“这是不打自招。总觉得颜家三兄妹有点微妙的家学渊源……要么自己痴情,要么就能吸引痴情人。”
覃静州就说:“你这话里有话啊。”
“这俩如出一辙地红鸾星动。”
覃静州闻言定睛看了眼颜竣和薛逸,“你说得对。我这便宜儿子的意中人跟薛逸有血缘关系。”他由衷道,“亲上加亲,倒省我的事了。”
薛逸被留饭……他打心眼儿里乐意和小韵的亲人接触,于是亲近和讨好劲儿都溢于言表,让颜端都频频侧目。
话说颜竣邀请薛逸到家里吃饭,薛逸回礼……自然不会拉着颜竣去他爹和他继母的公主府,而是去了他的舅舅家。
在薛逸舅舅家,颜竣见到了让他红鸾星动的正主……
颜竣回府拜见亲爹的时候,身上微带酒气,脸上也带着可疑的红晕。
打发掉有点晕乎的大儿子,覃静州跟泠境感慨,“年轻真好。他不好因为李氏而受情伤,抑郁低落,我就心满意足了。”
泠境故意道:“人家会自己找对象。”
覃静州微皱眉头,“总觉得你在内涵我。”
泠境咯咯直笑。
转眼就到了十月底,闵家家主终于进京:他媳妇杀伤力太大,若是在京中惹了麻烦,他可兜不住,所以这次他带了老太太和自家两个女孩儿过来。
闵大姑娘要入宫伴君,而专门挑选的七姑娘则是为安国公郭汜达准备的。只不过这位闵七姑娘并非嫡出,给安国公做填房实在有些勉强,他也不觉得闵家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便递了帖子给安国公府,之后就回闵家在京城的宅院等消息去了。
安国公郭汜达这阵子恢复得不错,喝足了药他可以当伤口不存在了。
如今比起找颜静州拼命,他更想遮掩一下自己的情况——这个时候京里已经有风言风语说他伤了不可说的部位,闵家家主这帖子刚好接了他的燃眉之急。
闵家家主前脚送了帖子,后脚安国公府便来了大管家和一乘小轿……
这么急不可耐,闵家家主直觉就不是很妙,而且他也听了一两耳朵的“风言风语”,感觉越发糟糕。
他的不妙预感当晚就几乎应验。
闵七姑娘见到安国公郭汜达就扑了上去,哭诉自己有多苦命。
原本要来的是三姑娘,但被颜静州截胡,于是换了这么个见面就哭的蠢货……虽然长得还行,郭汜达越想越气,当场甩开七姑娘,口吐芬芳着大步离去。
回到书房,郭汜达再次写信催促宫中的女儿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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