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了他?”斯拉格霍恩连忙转过台案,地板上带血的刀子让他有些举足无措:“诺德,你还好吗?伤到哪里?”
“他伤了腿,我这就带他去医务室。”马尔福又抢答道,不等斯拉格霍恩查看诺德真正的伤势,他便迅速地架起男孩向外走去。
“先等等。”
马尔福在心里骂了声该死,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斯拉格霍恩似乎没发现学生的异状:“你们两个人可以吗?再来一个人陪你去吧。”
“我来吧。”安格里克扔下手中的材料,拍拍手走过来。
拒绝的话卡在喉头,半晌马尔福才挤出一个不情不愿的笑容:“多谢。”
安格里克似乎压根不打算审问诺德的异状,扛了诺德就往医务室走。马尔福连忙跟在后面,客套的感谢一句也说不出,转而愠怒地瞪了诺德一眼,这个装哑巴的小子从刚才到现在就没配合过他。
可是对方脸色苍白,看起来早就昏了过去。
“到了。”
正在尴尬的时候,安格里克出声道。
马尔福不禁舒了一口气。安格里克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似乎并没有好奇诺德昏倒的原因,不发一语便走了回去。马尔福费力地将昏厥的男孩移到床上,又听到格雷夫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学医的都没你来得那么频繁,你下回再生病就自己看吧。”
“我很抱歉。”男孩的声音带了一贯的笑意,但有些不合常理的低沉沙哑,但无论如何马尔福并不想听到这个该死的声音:
“但现在我想我们有了新的病人。”
梅林的臭袜子!他出声了吗?马尔福恨不得锤上床上那个人事不省的麻烦一拳,如果那样可以泄愤的话。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没等马尔福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格雷夫人已经掀了帘子过来,她身后的少年唇色苍白,面颊上却染着一抹病态的潮红。
里德尔似乎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格雷夫人推了出去:“你回去休息。”
黑发男孩耸了耸肩,听话地退了出去,手中攥着格雷夫人给的药,额头上烧得厉害,但他目前不打算就这样回去。
过来的是马尔福和诺德,里德尔知道最近这两似乎走得很近,不过他已经安排了安格里克看着他们,一时半会倒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脚步转了个弯,男孩停在了一面彩绘的石墙前,墙上吹着风笛的牧羊人垂眼望了男孩一眼,低声道:“口令。”
“钟声。”
彩绘的牧羊人往一侧让开道路,石墙从中间打开,男孩走了进去。
地面被扑上了翠色的羊毛毯,踩上去没有一丝声响,狭窄而高耸的空间里挂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钟表,上面显示的时刻都不一样,里德尔不知道是应该庆幸它们不会在同一时间响起还是应该忧愁在每天的各个时刻都可能会受到这些钟声的骚扰。
“它们大部分都不会响,”突然响起的女声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有时候我倒是希望它们中的几只能真正响起来。”
“早上好,达芙教授。”男孩礼貌地回身问好,矮人教授坐在桌子上的软垫上,一把木椅摇摇摆摆地跑了过来,她点点头:“请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一贯伶牙俐齿的优等生竟然有了明显的犹疑,达芙没有替他开口的打算,她站起身泡了一杯热茶,向这名学生递了过去。
橙黄色的茶水在白色的瓷杯中轻轻回旋,发出奇异的辛辣味,里德尔微微碰了下杯沿,没有真正喝下去。
“这是姜茶。”达芙似乎没有在意学生的芥蒂:“我从东方学来的配方,他们用这个治疗感冒。”
“魔药?”里德尔疑惑道。
“并不算,是麻瓜们的配方。”
男孩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教师歪了歪头:“我觉得在大部分时候,我们同麻瓜们还是有很多相似性的。”
“您这样认为的?”
“如果你认为我们和麻瓜难以共处的话,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什么呢?”达芙眨了眨她翠色的眼睛,不解道:“我感兴趣的那些研究对象生前可都是麻瓜。”
“林小姐也是吗?”
“黛玉?”达芙想了下,认真道:“她确实有些特殊,但她也绝不是个女巫。”
“我来这里是想知道,您既然为了林小姐的事情来学校,但是她都走了那么久,您看起来似乎毫不关心……抱歉,我可能有些冒犯。”
“那你呢?那姑娘都走了那么久,你为什么突然又来找我问这个?”达芙似乎毫不意外他的表现。
“她是我的朋友,我认为,关心朋友的事情再正常不过。”高热也没能影响里德尔对答如流,似乎已经在心里将这个场景演练了很多遍。
“你在那之后还继续见了她。”达芙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里德尔没有否认。似乎意识到那也是他的自由,教授想了想,继续道:“我觉得你可以更诚实一点,里德尔,你想知道什么?”
“……您觉得林小姐是幽灵吗?”男孩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问道。
“她已经死了。”达芙喝了一口茶,又抬眼看了一下墙上密密麻麻的钟表,继续道:“你既然知道她和一般幽灵不一样,不如你来说说?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里德尔。”
“我知道的也不过如此而已,”男孩顺从地低了眉,谦逊道:“所以我不明白……教授,她究竟是什么?您既然答应带她回家,为什么那么久放她在霍格沃茨外面不管不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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