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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人猛然挤了进来,宽敞的大堂内立刻拥挤了起来,人头攒动着,谁也不服谁,纷纷亮起了自己的家伙,陈阿大见场面控制不住,脸色臭的险些拧出汁来,“住口!当俺是死的嘛!”
    “大当家的你已经有了个美人,这剩下的这个总得让姐妹们尝个甜头,不然俺们做山匪做的也忒憋屈了!”
    底下见陈阿大动了气,吵闹立时便止住了,纷纷抬着嗓子叫屈,“这姐妹们跟着你混不容易,大当家的,你总得叫俺们松快松快啊。”
    陈阿大啪的一声将四尺长的大刀扔在桌上,胸口一鼓一鼓的,像是忍到了极点,“俺知道你们什么心思,别跟俺来这一套!这事会给你们个交代,现在,俺要睡了,都给俺滚出去!”
    许攸衣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唇,早在这些人还没冲进来的时候,就给人腾了地,退到了角落,瑞凤眼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压着怒气退了出去关上门,这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不怕俺砍了你嘛!”
    陈阿大脸色不好的瞪住许攸衣,颇有些咬牙切齿,像是察觉了有什么不对一般,看向许攸衣的目光充满了敌视和警惕。
    “大当家的莫要怪罪,小生虽是读书人,平日最多也就是写写几句酸诗,可小生再不问世事,也瞧的出来,大当家手下的这些人,这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许攸衣的眸光停在陈阿大钢刀上,刀尖散着凛凛暗光,烛火下,极是渗人,瑞凤眼微微眯起,许攸衣忽的轻笑了声,“大当家的,你不觉得这样的情形已经很多次了吗?”
    幽闭的大堂间,烛火猛的一跳,巨大的暗影笼罩直下,陈阿大的脸在阴影里狰狞的露出了笑,她捡起刀柄,庞大的身形站在许攸衣面前,刀尖对着她眉峰,像是随时准备切下去似的,发着阵阵寒意。
    “俺听说书生肚里的花花肠子总比别人多,这多出来的最是滋补。”
    “大当家”,许攸衣眸光微动,迎着昏暗的烛光,分明的像前迈了一步,额抵着锋利的刀刃,徐徐的叹了口气,“小生就是一介书生,生死不过就在你一念之间,而大当家你却要时刻活在她人的觊觎下,一次次的被挑衅,被算计……”
    “你有法子?”
    陈阿大漆黑的眼眯了眯,刀尖抵着,身子靠过去,鼻尖耸动,呼着热气,像是蛰伏已久的猛虎张开了獠牙,笑容越拉越大,“俺喜欢你这个书生。”
    第15章 伎俩 那神色仿佛透着怜悯,如同在施舍……
    “阿姒姐姐,吓死云若了,呜呜呜,云若还以为,还以为你不管云若了呢”,柳云若被凶悍的山匪拖拽着到了一个小屋,结结实实的上了把大锁把他关在里面,唯一透着风的几个门缝时不时的便有几双眼睛从外面往里打量,饿狼似的像是准备把他剥皮拆骨。
    柳云若常年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惊吓,这才被放出来,便径直扑到了许攸衣身上,手挂在她脖子上,哭的梨花带雨。
    许攸衣僵了下身子,既而瑞凤眼微敛,温柔了神色,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幼时她在府里,虽是最尊贵的嫡女,爹爹亦是出身不凡,可母亲的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别人,她勤读文章,刻苦学问,试图拔尖来引起母亲的注意,却总是事与愿违。
    母亲的冷淡仿佛与生俱来,连一句夸赞,亦或是斥责都显得十分吝啬,她为此心力交瘁,病倒昏睡数日。
    爹爹早就绝了对母亲的最后一丝奢望,却心疼她,每每总想逗她开心。
    她那时年纪小,却已经知了事,不愿爹爹为此神伤,便在柳云若被领着出现在她面前时,恢复了些孩童心性,带着他四处玩耍,好叫爹爹放心。
    爹爹看在眼里,十分欣慰,便叫好友常常领着柳云若过府,一来二去,少年时期为数不多的几段悠闲时光,便是在柳云若的陪伴下度过。
    许攸衣微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哄着怀里人,仿佛回到了幼时竹遥居的那段岁月,细想来,柳云若小时哭包似的脾性,总在她板起脸时施展出来,常常令她焦头烂额,如今大了,未曾想竟还是如儿时一般,一点没变,倒有些欲发精进了。
    “阿姒姐姐,云若,云若害怕,你别再丢下云若了好不好……”
    带着哭音的几声呜咽,委屈,彷徨,久别初逢时的狼狈,各种低落的伤感掺杂在一块,芙蓉面含羞带怯,柳云若手抓着身前人的衣襟,撒娇似的摇了摇。
    月光下,彼此依偎的两人,身影绰绰,叫人无端动容。
    容色站在许攸衣身后,将这一幕纳在眼底,整颗心像被泼了碗滚油,没来由的有些心浮气躁,这个平白冒出的柳云若,与许攸衣这般亲昵,想来身份不低,他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对他做些什么。
    月影里,桃花眼浮着丝幽暗,容色缓缓的吐了口气,他不能失了分寸。
    “阿姒姐姐,你可还没告诉云若,他是谁呢。”
    幼时的相处,并非真的意味他在许攸衣面前可以肆无忌惮,柳云若哭闹完,多少收敛了些许,终于分出些心神到了她身后。
    容色静静站着,风姿妩媚,像是天生勾人的尤物,月色间,对视着他的双眼,分明的露出了丝微笑。
    那神色仿佛透着怜悯,如同在施舍着些什么,不屑,讥讽,就像是早已看透了他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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