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攸衣却不这么想了,她一抬手,制止了容色.欲推却的苗头,一点儿都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毕竟,老太君是她尊敬的长辈,又历来疼她,如今容色的境况,他又是知晓的,想来不会太严厉。
且,阖府,都敬着老太君,容色若是能在他手里,受他一番指点,便是学不成什么,有这个名头在,身份到底是不同的,往后,许府诸人,多少会顾忌着些,断不敢随意轻慢于他。
“老太君是不会为难你的,你去了,记得代本官向他问安。”
许攸衣一句话,算是将此事敲定了,渗墨揖了揖礼,很是麻利的吩咐人去琅琊阁递信。
容色微压了眉梢,不经意的扫了眼,正忙着安排人伺候他梳洗的渗墨,觉出了丝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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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得了消息,香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身后,一道暗影快速跃过,消失在了长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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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里,司月恒烧掉信纸,露出了丝轻笑。
细玉端上茶,不觉也跟着高兴,殿下阴沉了这么多日,可算是舒了些心,要知道,这几日,主子不顺心,他们这些下头伺候的,也是战战兢兢的紧。
眼下,可算是要雨过天晴了。
“殿下,郝太医在外求见,说是殿下要寻的东西,有眉目了。”
第47章 等闲 香柳弯了眸子,北苑虽说还在琅琊……
“殿下,臣不负所托。”
郝月心欣喜的揖下礼,将药呈上。
细玉见着,忙上前接过,揭开锦盒,瞧了眼,递到司月恒跟前,“殿下,您瞧,郝太医办事可真利索,不过三日竟就让她给寻着了。”
“郝太医有心了。”
司月恒扫了眼,微颔了颔首,示意细玉将东西收好。
屏风外,人影微抬了头,赶忙谦卑道,“为殿下办事,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居功,殿下若有旁的事,尽管吩咐臣便是。”
“许府很快便会往宫里递帖子,要你过府照料容色,你到琅琊阁后,需得谨记多讨好些许老太君,务必令他对你言听计从。”
司月恒拨了拨香炉盖子,灭去火星,看向屏风,“另外,行事时,最好避开许攸衣,本君可不希望她察觉其间隐秘,怀疑到本君身上。”
“这个自然,殿下放心,臣一切都依着殿下计策,绝不敢泄了机密。”
郝月心信誓旦旦的保证。
司月恒微点了点下巴,“至于,本君在菩提寺的经历,你自去安排人,散于各处,切记,本君从头到尾,并非只一人失踪,其间许攸衣可是一直跟着本君的,没有旁人。”
“殿下,可是齐王殿下,与太女殿下,她们是亲自到过诀阳城的,万一……”
郝月心发了愁,散播谣言容易,可是慕芷岐,与慕芷遥,是知道实情的,若她们将那日光景宣扬出来,这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哼,她们才不会。”
细玉嗤之以鼻,当即呛声道,“那一个,两个,这几日在船上,一个个都差把垂涎二字,明晃晃挂脸上了,争风吃醋的,讨好咱们殿下还来不及,怎会出来拆台?便是殿下不搭理,也不见她们生恼,倒是珍馐美味,流水似的往咱们这送,但凡堵着不让进,夜半吟诗,吹箫,哪日安生过?”
“这倒也是”,郝月心尴尬的挠挠脸,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
凰朝的一国太女,与位高权重的齐王,竟然舍下脸,跟无赖似的,缠磨司月恒,不说有失风度,就是寻常的规矩都谈不上讲究了。
可谓是霍霍尽了凰朝女皇的颜面。
“凰朝太女,与齐王心思不正,要说最不希望本君名誉败坏,进而导致两国联姻取消的,她们当属其二。”
司月恒斜了眼,跟炸毛似的近侍,几不可查的勾了下唇角。
“这事确无需顾虑她们,你多花些心思,寻几个常年混迹九流的说书先生,依着民间茶余饭后,最喜津津乐道的八卦段子,多编排些英雄救美,碍于礼教,无缘相守,最后本君相思断肠,缠绵病榻的话本,将市井间的流言蜚语,聚到许攸衣与本君的天定姻缘上,传成佳话便可。”
“诺,臣定办好此事,不叫殿下失望。”
...
琅琊阁。
余宁术阖眼跪在佛龛前,姿态虔诚的念着佛经,身后香柳从外头进来,停在了珠帘外。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余宁术停了手里转动的佛珠,香柳双手揖在腹前,这才出了声,“老太君,容色来了,您是见见,还是让奴安排人先住下?”
“左右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侍儿,就算攸衣的正君嫁入翠微轩,肯不肯受他敬茶还不定呢,老身又怎能降了身份,帮着给未来的二孙媳夫添堵呢。”
余宁术连眼皮子都未抬,肃着张脸,轻挥了下手,“既是立规矩,便不必太铺张,将人安顿在北苑清净些的暖阁,平日,你去与他说些道理,便可,至于饮食,天气热,也防着胎过大,上些素菜,干净些,开胃些,不叫他喊委屈,就成了。”
“诺,还是老太君想的周全,奴这就去办。”
香柳弯了眸子,北苑虽说还在琅琊阁,但离主屋远的可不止一丁半点儿,许攸衣便是来了琅琊阁,等闲也见不着那容色几面,与殿下之令,要二人分屋别住,隔绝往来,也不算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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