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容色自然喜闻乐见,只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许攸衣掐着自己脖子,脸色泛青的蹲在地上,像是呼吸不过来的模样,神情可怕的吓人。
“救……救……人……”
什么?
容色不太明白,却大抵明悟到宋三郎不能死在她们面前,忙顾不上她,转头跳进了水里。
四处蔓延而来的水,带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在记忆重现,脑壳像是炸开了似的,疼痛欲裂。
桃花眼凝着痛苦,渐渐失去神采,他沉浸在水里,身子漂浮着,不知归处。
第74章 床榻上,容色神色痛苦的……
“为何还不醒?”
“许大人, 容郎君已无大碍,如今只是睡着了而已,想来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床榻上, 容色眼皮微动,模糊的听到耳边有几个声音在吵嚷, 他动动指尖,浑身有些僵滞, 像是躺了许久, 手脚都跟着不怎么听使唤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容色感受着身子的异样, 说不出话, 也动弹不了, 急的额边渗汗。
许攸衣!
他心底挣扎呼喊,眼帘阖着, 只能见到一道朦胧的缝隙,微微的发着白光, 其他的多晃一眼,都令他觉得头晕目眩, 喉咙口的恶心也涌了上来, 刺激着他的五感。
“郝太医,三日前,你也是这么说, 如今又是, 你这是打量着本官好糊弄是不是!”
“下官不敢, 只是脉象如此,许大人便是将全京城的名医都寻来替容郎君把脉,也是这个说辞,下官告退。”
郝月心?
容色忍着不适, 凝神听着,一面惊讶自己竟然昏迷了三日,一面又觉着自己身上的反应不同寻常,根本不像她所说无大碍的光景。
他微拧眉心,试图移动手腕,引起许攸衣注意。
可锦被压着,即便他用尽了气力,移动了下,动静也实在微弱。
这时,一阵笑声从屋外窜到了屋内,容色稍一分辨,便知是宋三郎进来了,只是此时他的气势,不像先时那种八面玲珑,叫人心生好感,反倒有些咄咄逼人,张扬邪佞的味道。
“三郎君,还请你出去。”
许攸衣也一反常态,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气息间仿佛忍着什么,又似藏着几分怒意,全然没给他好脸。
“许女君,容郎君是为了救我,才致的昏迷,宋三郎来问候一声,合情合理”,宋三郎的语气格外轻佻,自顾自的走上前,凑近她,“我想,许女君不至于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吧。”
许攸衣挑眉冷笑,眼底分明的生了厌恶。
“合情合理?宋三郎,侍儿都退出去了,你还装什么?”
宋三郎无所谓的摊手,退开一步,“许女君这就生份了不是,怎么说,我也是几番筹谋,助你尽早离了诀阳城的人,不然那凤朝使臣岂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诀阳城?”
“司月恒来凰朝和亲,竟是你一手谋划?”
女子显出几分惊疑神色,宋三郎噗嗤一笑,手拿帕子掩唇闷笑。
“许女君,宋三郎只是闺中郎君,怎会有这么大能耐,我不过就是放出了安城王还活着的消息,叫凤朝皇帝知道,打乱了她欲攻占凰朝疆土的布局而已,之后谁想的到,凤朝皇帝竟然会派自己最疼爱的长宁帝卿,来凰朝和亲,不过也多亏他来了,不然我再怎么做局,也引不动太女齐王两尊大佛,亲自去将许女君你给请回来。”
“竟是如此”,许攸衣敛了神色,露出几丝冷嘲,“看来并非凤朝皇帝和群臣昏庸无能,选了个心思狭隘,目光短浅的做太女,而是,到头来暗中搅局的你,利用了两地之隔,这也难怪凤朝来的羽令会这么及时,还是以凤朝太女的名义,要影穗杀了司月恒。”
“许女君,我这也是没法子,自我醒来,这今世,与前世相差太大,我只能凭着占的这份先机,先找上你,不然我这心里哪能踏实?”
宋三郎察觉她话有异样,微微一笑,竟是叫屈的,带上了丝娇嗔的意味。
许攸衣眼睫几不可查的微抖了下,侧眼觑他,“所以呢,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三郎自认老天厚爱,不愿轻易亵渎了这个福气,这普天之下,最尊贵,最受人敬仰,最能享尽荣华富贵的人,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君,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宋三郎自怜自艾的抚抚鬓发,眼底的野心再也掩不住了,他得意的扬了下巴,凝着许攸衣的眼,一副天命如此,无人能奈何他的架势,看的许攸衣微皱了眉。
“痴人说梦。”
可宋三郎丝毫未有影响,反倒笑容更盛了些,他逼近她,几近耳语道,“宋三郎是不是痴人说梦,这都得看许女君你呀,不然依着陛下的猜疑,她必然会在她驾崩前,倾覆许府,绝了你的生路,以确保她的帝王颜面无损,龙威永存呢。”
“一个凤君之位,不过是表面风光,三郎君既消息如此灵通,不会不知宫里那位凤君君上是如何捱过长夜漫漫,孤枕独眠至天明的吧?”
随着他的靠近,瑞凤眼微眯了下,许攸衣侧开了身,有些不适的微拧眉心。
宋三郎嗤笑,莫名打量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容色。
“后宫君侍再有美貌与才艺,这宠爱都不过是一时的,只有权势才是永恒不变的根本,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比权势和尊荣来的更实在,况且,许女君如今也无法拒绝与我的交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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