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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一众侍儿终于老实了下来,笔直的跪在地上,紧张的看着郝月心搭在许攸衣腕上的指尖。
    “容侧侍放心,许大人身子康健,并无不妥。”
    郝月心弯起唇,多亏容色打岔,不然她指不定真露出什么破绽,收不了场。
    好在有惊无险。
    这般想着,郝月心越发笑的真心了几分,“容侧侍,莫要过于忧心。”
    “我能有什么事”,许攸衣收回手,面上不显,心底却有几分纳罕,蛊虫之毒,竟是连郝月心都察觉不了半分。
    那宋三郎倒是有几分本事,能寻来这样的毒物。
    瑞凤眼划过缕沉思,转而道,“郝太医不如替容色把把脉。”
    “容侧侍的身子底子不差,臣平日把脉都没有什么旁的症结,只需安心养身子便可。”
    郝月心依言把了脉,须臾便收回手,依旧是往日一样的说辞。
    “今日不施针吗?”
    容色有些疑惑,郝月心一直隔七日,就会替自己针灸,从未落下,怎么今日不用了?
    “啊,这,这是因为容侧侍胎像已稳,再施针,已无必要。”
    郝月心结巴了下,笑的有些僵硬,昨夜收到殿下命令,已无须她再作假,自然没必要再施什么针了。
    郝月心赔笑,有些紧张的看向许攸衣,“今日诊脉已毕,许大人,下官告辞。”
    “今日,倒是有劳郝太医。”
    许攸衣颔首,眸光似笑非笑的打量她,“郝太医你请回吧。”
    郝月心莫名背后一凉,得了首肯,忙出了翠微轩,身后,许攸衣将手中黑子搁在棋盘上,缓缓的勾了唇角。
    “渗墨,领着他们下去,往后不许他们靠近翠微轩半步。”
    许攸衣斜了眸子,神情间露出几分凉薄,“若是还不安分,那便就地打死。”
    “妻主?”
    容色顿了动作,心里虽高兴,但难免有些惊了惊,即便他不甚清楚这许府的规矩,可也晓得从翠微轩出去,便是意味着在府里也没了地位,与好差事自然也无缘了,想在许府有一席之地,自然更是难上加难。
    许攸衣不像是会这样不留余地的贵女。
    “怎么了”,许攸衣轻轻笑了笑,微仰头,看着他的眉眼,嬉笑,“你不开心吗?”
    第87章 桃花眸失去神采,手搁在……
    许攸衣的神色看不出异样, 可是容色却仍然觉察出了细微处的变化,眉目间显而易见的有了些愣神,“阿姒……”
    他张了张口, 想问些什么,可是不知为何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深邃的某样情绪, 竟是收了声。
    许攸衣的笑意渐渐淡去,望着容色, 心底有个声音提醒她不可再全然放纵, 即便他如今全身心的都系在她一人身上。
    耳边, 侍儿们瘫软了身子, 匍匐在地上, 哭叫着悲戚他们即将到来的命运,门外候在廊下的护卫板着脸, 没有丝毫动容,大手抓过他们的衣领,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径直将人拖了下去。
    渗墨脑海间被哭嚎声充斥着, 低着头, 面色不觉有些发白,一个离他最近的侍儿四肢胡乱挣扎着,意外扯住了他的衣角, 将他往前拽了个踉跄, 像是视他为救命稻草, 拼命摇着头,不肯撒手。
    护卫看了一眼,神情到底松动了些,顾着渗墨的颜面, 没再使劲拉拽。
    侍儿敏锐的察觉护卫态度的变化,糊满泪花的脸瞬间浮上丝希冀,两眼直盯着渗墨,眼神间的信任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渗墨哥哥……”
    他颤抖着身子,满心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渗墨没有表情的眯了下眼,手轻柔的握住衣角上绷着劲的五指一根根掰开,“听话,莫要扰了主子的清净。”
    说完,抬眸冷睇了护卫一眼,神情不言而喻。
    许攸衣侧头,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忽然想到最开始她与容色之间的种种。
    那时,她对他避之不及,满心满眼都是对他的挑剔与不喜,面上的淡漠疏离,没有吓退他,冷言冷语的奚落,决然没有留一丝余地。
    从没想过要留他在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什么念头。
    如今想来,若是寻常男子早已羞愤而去,知难而怯,而他却偏偏仿佛顷刻间将所有的信任依赖一股脑的都交托在她手上,就像是认定她会对他有所怜惜,孤注一掷的叫人无法忽略他眼底的光芒与倔强。
    他,何以认定非自己不可呢?
    许攸衣的神色露出了片刻的迷离与在意。
    以他的样貌手段,与其受着各种委屈,委身于一个明显不喜他的贵女,倒不如在诀阳城寻个耳根子软的富商甲贾,不是更为容易的多?
    至于那个想巴结她,想着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的刘汝,依着他的本事,她不认为他会受制于刘汝,毕竟宫中荷花宴那晚那个冒充宫侍的死士,即便是侥幸制服,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妻主,他有什么好看的。”
    容色扁嘴,见许攸衣眼都不眨的盯着一个哭的极难看的侍儿,顿时将方才莫名其妙升起来的几分顾忌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转而瞪着侍卫,很是恼怒道,“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到底谁才是主子!”
    渗墨笼络了翠微轩上上下下,除了许攸衣以外所有人的心,他在侍从间几乎说一不二,无人反驳的地位,早已在容色心头不知不觉的哽成了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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